2015年5月27日星期三

转发: 人约黄昏 第39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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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5年5月27日

总第39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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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微信号
2.谁动了谁一世的倾城,谁留恋谁一时的温柔
3.田野西施的爱情
4.命运
5.神秘的化妆师
6.蚂蚁也疯狂
7.蝶舞
8.26号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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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谁一世的倾城,谁留恋谁一时的温柔


  谁动了谁一世的倾城,谁留恋谁一时的温柔?

  

  那年,梨花满地,微风清扬。

  

  三月的京城早已是雨丝缠绵,梨花香满各地,正值梅雨季节,梨花却很早就开了。

  

  我踏着落在青石板上的雨滴,欢快地在雨中跳舞,却不知手中的油纸伞落到了地上,也许是我喜欢雨的缘故,大家从小都叫我雨儿,但我也喜欢雨,喜欢听雨,更喜欢在雨中赏落花。

  

  "姑娘,你的伞,拿着。"一个极其温柔的少年声音。

  

  停下舞步,微微转身,略抬脚,慢慢走上前去,才看清站在雨中的他,微微上翘的睫毛还沾着雨丝,乌黑的发丝紧贴在鬓角,他温柔的嘴角上扬,与脸部最美的弧线构成温暖而明媚的笑容,一袭白的丝衣落地。

  

  我正隔着雨帘看着发呆,身边的丫鬟儿轻轻唤我",小姐,赶紧接雨伞,我们准备回去吧。"这时站在雨中的我才缓过神来,头顶早已被我的伞遮盖,而这次撑伞的却不是我,是那个少年。

  

  接过伞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他纤细的手指上些许的温暖,也许他也感觉到我手指的温度,冰凉冰凉的,他轻轻的动了一下,随机那伞滑落到我的手心里。而我的娇羞的脸庞早已布满了红云,侧身刚刚要走时,少年忽然轻声说道"姑娘,等等,我家住在城南,我是上官云风,我家后山坡上开满了梨花,若姑娘你喜欢梨花,便可来城南找我。"说完,他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帘中了。

  

  我还站在原地未动,雪儿早已过来搀着叮嘱我早些回去。踏着青石,雨还继续落着,街边的市摊还在熙熙攘攘,茶楼酒肆生意正隆,转过街角,金黄的琉璃瓦被雨洗的格外干净,狮子雕像静默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那便是我的家--北侯府。

  

  院内,几个仆人见到我匆匆而过,生怕我好像听到什么似的。走过长廊,迈下台阶,本想去爹的书房向他请安的,可是待我走近时却隐隐约约听到娘说:"她爹啊,你看雨儿也已经不小了,该是给她介绍个婆家的时候了,你说呢?"爹站在一旁咕哝着,好像在没说什么。而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猛的一阵生疼,随机我就回到我的闺房了。

  

  天色有点微暗,但还可以看的清院内的一切,我从梳妆台慢慢起身,打开窗向外望去,心里还在想娘刚刚说过的话,淅淅沥沥的雨停了,院子里的芭蕉树叶上雨滴还在隐约跳动,挂不住了便掉落到地上碎了。梨花的花瓣在晚风中打旋儿,随着地上的流水渐渐远去。正望着这美景发呆,却忽听雪儿唤我"小姐,吃晚饭的时候到了,老夫人这会儿叫你过去呢。"我关上窗户,走到门外,跟着雪儿去用晚膳了。

  

  

  

  用晚膳的时候,我不怎么想吃,爹也许感觉到我的异样,问到:"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舒服?"我说:"爹,没事,今日看雨赏落花时不小心着凉了吧,我想先回房休息。"并随口唤雪儿扶我回去,刚要起身走时,娘却把我叫住了,我只能先坐着,娘拉过我的手说:"雨儿啊,你也不小了,娘为你找了门亲事,前些天,荣员外派人来向他的儿子提亲,你看,你和他年龄相仿,生辰八字也合,我和你爹把日子都选好了,就在下个月初五,你回去好好做你的嫁衣,再别到处乱跑了。"我微微点头,我转过身回去时娘却不知我早已泪流满面。

  

  自此,我便每日坐在窗前绣着我的嫁衣,可是我却忘不了那一张清秀的脸颊,几乎夜夜在梦中遇见他,醒来时,泪湿了枕头。

  

  这日,我依旧独坐窗前绣着,忽听窗外一阵阵马蹄声,可仔细一听,那马蹄声似乎落到了我的窗前,很快,温婉的笛声又在窗外响起,我打开窗,探头侧望,只见是上官墨轩,他骑着马儿,在斜阳中吹着笛子,他抬头见我笛声戛然而止,我说:"等我一会儿,我这就下来。"便急忙飞奔下楼,让雪儿打开府邸的后门逃了出去。

  

  府邸的后门离我房间并不远,很快就出去了,墨轩早已在那儿等候,他将我拉上马,而后,我的手轻轻环过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贪婪的呼吸着风中残留的属于他的味道。我们来到城南,他家的后山坡上,梨花开的正盛,满山遍野,白色的花瓣儿慢慢张开,似掉非掉,阳光很是温暖,落在梨花树梢上,悄然的透落在地上。

  

  墨轩扶我轻轻下马,他把马儿栓在一旁,牵着我的手,温暖一笑,然后走近梨花林中央的小亭,亭子中放着一把琴,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副茶碗,古朴典雅。我回头问墨轩:"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梨花,怎么知道关于我的一切呢?"墨轩走到我面前说:"梨花,我娘也喜欢,我想你也喜欢吧,至于你的一切,我是那天,无意间在街上碰到雪儿时,雪儿给我说的,我来给你弹琴,好不好。"说着,便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在琴上舞动,我没想到他还有这般技艺,悠扬的曲子在我耳边回荡,我轻轻舞动身姿,于是他弹琴,我跳舞,阳光温暖的泄在我们身上,把我们静静的染成橙色,时光把此刻在我脑海里定格成最唯美的回忆。

  

  曲终,舞毕,花未央。

  

  我微靠在他肩上,悄悄问他:"我若听从父母之命出嫁了,你是否还待我如此吗?"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沉默良久。

  

  "会的,你是我这一辈子的牵绊,你若被迫无奈出嫁,我会去抢婚把你抢过来,然后一起浪迹天涯,即便今生不能与你共度,下辈子轮回时我也会在奈何桥之上等你。"他这样说着,眼里微闪着泪花儿,我抬手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滴。墨轩轻抓住我的手,在我毫无防备之下,他火热的唇突然贴在我冰凉的唇上,那一瞬间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发生的什么,仿佛过了一个此生的轮回,那一吻却让我懂得地老天荒。

  

  梦总是这样,曾经斜阳草树,如今却毫无留恋。那天在雨中的偶遇恰是造就了我一辈子最唯美的伤痕。我忘不了,我暗恋了一时,却几乎赔上我的一生。恍然若世,与君一别,却成为此生最后一别。

  

  梨花总是这样静静的开着,落了一地,散了人心。

  

  一个月大限将至,我仍每天做着我的嫁衣,嫁衣就差一个袖子尚未完工,那几日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可时常能听见他的笛声,我偶尔会打开窗和他寒暄几句,他夜夜在我窗边徘徊,直到烛光微弱时他才慢慢离去。就在我与荣员外儿子成亲的前一夜,忽听墨轩的陪读离岸急匆匆来找雪儿,雪儿打开府邸的后门时,却见离岸血迹斑斑,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来,手里拿着用血沾染过的一封信,说是少爷临死前给小姐的,让她好好珍惜。说完离岸就闭上了眼,安静的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第二天清晨,离岸的家人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要把他儿子带回家厚葬。

  

  外面鞭炮声响彻云霄,喇叭声,人的吵闹声混成一片,雪儿把我扶到花轿上,顺手递给我那份沾满血的信,我打开,墨轩熟悉的字体映入我的眼帘:雨儿,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想让你那天在梨花林是我对你最后的留恋,雨中的偶遇,我站在桥上看见你动人的舞姿,我便知道此生你是我的牵绊,让我无法忘却。我爹是南国侯,跟你爹爹同在朝廷做事,那天,我爹被皇上召去,就在也没回来,听底下的探子说,我爹遭人陷害,那奸人在皇上面前上书说我爹有谋反之心,皇上听后龙颜大怒,便下圣旨诛灭九族,我自知难逃这一劫,连夜写信给你,所以便有了离岸给你送信的时候,至于送不送的到,我也不知道,只知当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若未嫁,我来生再来娶你,即便在奈何桥之上我也会等你的,谁留恋谁一世的倾城,谁动了谁一时的温柔?那人便是我,我留恋你一世的温柔,懂你一时的倾城。请汝勿念。

  

  墨轩

  

  泪早已湿落了信封,花轿继续前行,城南的若水还在哗哗流淌着,于是我抛下原本不属于我的爱,跑下花轿,大声在若水旁啼哭,不管旁人再怎么呼唤,而我早已跳入若水,就让若水沉淀我最大的伤悲。

  

  墨轩,你等着,我来了,我来与你在奈何桥上相聚,一定要等我,等我来之前,你别走。

  

  岸上的梨花依旧开的绚烂,那残阳如血的花瓣落在若水之上,吟唱着最伤的离歌,墨轩,你留恋我一世的温柔,懂我一时的倾城,我愿为你今生今世不断的轮回,只为你的那一句我等你。

  

  君若不老,我心依旧。君若老矣,我心依旧。

  

  度凡此念,与君共度。若有来生,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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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西施的爱情


1

今晚,江雄晃到"丽人"自助餐厅来,是想找一个女人排解寂寞。一个月前,他和老婆离婚了,因为老婆劈腿。

"丽人"餐厅是A城离异丧偶妇女的集中地。到婚介所,首先得让你交费,再让你等消息,最后见到的女人,说不定还是婚托。惟有在丽人吃自助餐交友,只要交28元自助餐费用,就可以随意交流。

江雄是从同事阿黄那里得知"丽人"的。

吃自助餐时,江雄望着手里的油条不满地说:"这油条硬得可以撬锁了!"他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娇笑,他一看,眼下是一对线条圆润的女性小腿,再往上一看,是一个中年妇女的脸,头发高高盘起,脸修饰得很精致,但仍掩盖不住她的一丝忧郁。

江雄看这女人有几分姿色,就打定了主意跟她聊一会儿。女人饶有兴趣地望着江雄的眼睛说:"你是第一次来吧?这里的油条就是这样的,叫老油条,呵呵。"

两人吃完自助餐,就有了出去走走的意思了。

2

坐在一家叫无间的茶吧里,女人说她的真名叫朱云英,网名叫紫云英,丈夫犯事坐牢了,她就常出来逛逛。江雄赶紧说:"我是单身人士,希望能和你成为好朋友。"

望着紫云英,江雄想搜集加糖的词来迷惑她,可是自从结婚后,他除了偶尔练下书法,奉承女人的业务早生疏了。

紫云英爽快地说:"我今天心情好点,有意交友。"看来,此女是情感"快餐族",有一股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精神。

艳遇来得太快,江雄很担心朱云英是诈骗团伙放出来的诱饵。他趁着去公厕方便时,跟阿黄打了一个电话。阿黄说:"你有什么可以被抢的?你身上的钱不会超过二百吧?你怕什么?"江雄说:"如果是偷人体器官的呢?"阿黄说:"朱云英是丽人的常客,放心吧。"

江雄放心地和朱云英在街上逛,他讲了离婚的起因,她讲了跟丈夫在一起生活时的"苦不堪言",聊着聊着,两人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了。

3

凌晨一点,两人已经躲在一棵树下热吻了。朱云英说:"去你家吧,你都中了秀才了,还怕中举人不成?"江雄一想,两人都吻过了,都是寂寞男女,更进一步怕什么呢?

进了卧室,朱云英却不准开灯,江雄连她皮肤是白是黑都没看清楚。她对江雄说:"你要求不要太高,我又没要你的钱。"

黑夜里,江雄和她靠触觉来感受对方的热度,就像两个瞎子在摸黑吃饭一样。他们磕磕碰碰地把程序走完。江雄大失所望,因为朱云英的身体不年轻了,他觉得自己像进了沙堆里一样。他所盼望的鱼水之欢,鱼倒是有了,水却不知漏哪儿去了。他感觉像吃了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好在不用花钱,他无怨无悔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太阳已透过窗户照进来。江雄突然觉得不对劲,身上的敏感部位冰凉。他的两块胸肌上被点缀了两粒红樱桃,两腿之间,被放上了一根香蕉!

朱云英"吃吃"笑着说,江雄,怕你忘记我,让你长个记性。

江雄说你想怎么样?朱云英说:"你入会吧,两万元。我是鸳梦国际婚介所的老板。"她说的"会",就是婚介所的贵宾组织,成为会员以后,可以参加很多择偶活动。

江雄一点不想成为她的贵宾。特别是以这样被胁迫的方式。不用问,她肯定给他拍艳照了。朱云英看他不情愿,就说:"我都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还不支持我的生意?"江雄想早点离开她这个吸钱的沙漠,幸好昨晚跟她没说真的工作地址,自己的房子是租来的。他拿出一千元钱给了她,说余下的入会钱改天给。朱云英说:"我给你打个折扣,你写欠我一万五就行了。"

江雄用他练书法的笔墨打了个欠条。

4

为了躲避朱云英,江雄将手机号码换了,搬了家。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江雄正得意洋洋时,却在新租房的楼梯口被朱云英堵上了。她冷冷地说:"你怎么换了手机?"

江雄说:"手机掉了,你的号也弄丢了。"她责问道:"你不会问阿黄要我的手机号吗?"

他说忙。

"按我们会员的规矩,入会以后,超过半个月不与我们保持联系的,就取消会员资格。"她一本正经地说。江雄一喜,赶紧说:"我都一个多月没跟你联系了,那就取消我的入会资格吧。"她说没门,你还欠我的会费,怎么能让你退会呢?你以后如果超过半个月不与我联系,不参加贵宾组织的活动,你就要小心点。你的水果艳照,我可是拍下来了的。

最后,她要江雄晚上去参加她们婚介所办的择偶舞会。江雄有心不去,又怕她恼。

到了舞会现场,浓妆的朱云英穿着一袭蓝底白花的拖地长纱裙,立在舞厅前面的"主席台"上主持舞会活动,就像一部花里胡哨的主战坦克。她说:"我们现在开始自由组合,有意的,可以主动邀请对方跳一支舞。"

江雄用英语邀请一位中年洋女人共舞。这位洋女人叫露丝。

晚会持续了两个小时,江雄一直和露丝在一起。朱云英大约对露丝有点醋意,就频频过来打招呼,把她会的那几句英语口语反复抛出来,证明她的素质也不低。中场休息时,朱云英演唱了一首《高山流水》,那台风和歌声,一点不比专业歌手差,江雄对她刮目相看了。

晚会最后一个节目,朱云英向来宾展示一些婚配成功的照片,其中还有跨国婚姻成功的照片,又请了几对新人上台现身说法。这一招很有用,来参加舞会的人,有一些是会员带来的潜在"下线",她们一看这个婚介所配对成功率高,一下有了信心,加上都是中老年人,经济上有点基础,当场就有十来位寻偶心切的男女签了协议,从银行卡里把钱打到了婚介所的账户上。江雄算了一下,朱云英的吸金能力太厉害了,一下进账20万元!

想起朱云英为了拉自己入会,竟然肯跟自己发生关系,江雄不禁有点感动,看来,她对我还是有真情的。于是,江雄不那么恨她了。江雄想,人家入会交的是两万元,我是一万六,占便宜了。

舞会散场时,江雄给朱云英发了一个短信:今晚我跟你会合。

5

地点还是在江雄的家。这一次,朱云英变得很主动,她似乎想刷新在江雄脑海里留下的鸡肋记录,让他迷上她。朱云英解释道:"上次让你失望了,我那时心情不好,影响了身体状态,今天绝对让你风调雨顺。"他俩纠缠在一起,仿佛对方都是一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不饱餐一顿绝不罢休。

折腾完,朱云英向往地说:"唉,人的素质要是能通过男欢女爱的方式就能提高,就省事了!这样,你的聪明才智就可以进入到我的头脑里!"

江雄听得一头雾水,他说:"如今明明是我被你套住了!我还欠你一万五的入会钱呢!你的智商不比我差。"

……

半个月以后,江雄看到鸳梦婚介所的大招牌被人拆了。围观的群众在议论,说朱云英是一个大骗子,骗了很多人的钱,还聚众淫乱,搞黑灯舞会,被公安机关抓了。

  

  第二天,江雄在晚报上看到了对朱云英的报道。原来,这个女人是草根明星出身,只读到小学一年级,就因家贫缀学了,至今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她的婚介所,却敢打出国际婚介的大招牌。

江雄去看守所看她,问她怎么回事?朱云英说:"我欺诈顾客是事实。那些婚配成功的相片,也有几对是做假的,特别是涉外婚姻成功的,都是做假。但是说我骗了会员的高额会费,不能全算骗,我拿了钱,租了场地给他们举行活动,这是事实,他们互相看不中不能怪我。"

江雄说:"我看那天的舞会,就有十来人当场交钱入会了。"朱云英冷笑一声,说:"那是我请的托,骗人的。真正交会费的只有两个人。你太老实了,拍个水果艳照,就把你吓倒了。其实发到你大学里又能怎么样呢?"

"大学?你知道我是大学的教授?"江雄急了。

朱云英动情地说:"江雄,我对你的关注,是从看你的资料就开始了。你们离婚不久,你前妻到我的婚介所来,要求我们撮合她与你的复婚事宜。看到你的资料和照片,我动了私心。我那个坐牢的老公,我是坚决要和他离婚的。我一直想找一个知识分子做丈夫,弥补我小时不能读书的遗憾。而你,很合我的意。我就请阿黄介绍你到丽人自助餐厅来,借机认识你。"

朱云英说,我叫你入会,其实没指望你真入会。我就想通过一点金钱上的关系,把我们捆绑在一起,我知道,我凭这一点中年的姿色是拴不牢你的。我爱的不是你的钱,真的是你的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

"知道我的网名为什么叫紫云英吗?她就是红花草籽,也叫田野西施,别看开得漂亮,最后只是给猪吃,或者做农田肥料用。如果我从小就能受到好的教育,有一份高薪的工作,能在城里立足,不再回山里受苦,我至于去骗人吗?"

江雄的心,突然像被谁揪了一下似的疼。他写给她的欠条,用的墨汁是乌贼的汁,过一阵那些字会自动消失。但他却感到难受。

"田野西施,我会等着你出来,做朋友……"江雄的离别语,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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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一.



北校区的小吃街上,卖麻辣烫的大妈依旧挂着如冬日阳光一样朴实而暖人心房的笑容,对于眼前这几个常客,她还是操着蹩脚的普通话一个劲劝说:"哎呀呀,年轻人要放开肚皮吃啦,可不要减肥,瘦瘦的不健康。"



小桌前黄头发的年轻人便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他有着像大妈一样让人看后暖暖的笑容。



"强子,说你呐,这么瘦是不行的!"黄发青年旁是一个胖胖的大男生,他拍了拍那个被叫做强子的黄发青年,转头向大妈喊道:"这里再来四串虾饺!"男生名叫炮弹,人如其名,有一头像被炮弹炸过的头发,和炮弹一样圆滚滚的身型,连脾气都跟炮弹一样一点就炸。



午后的阳光穿过街边的法桐,将零零星星的光影打到桌边一个叫小北的男生脸上。小北的眼神里总是流露着淡淡的忧郁。阳光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但额前那条疤痕还是突兀的扭曲着。于是,不管怎么看,他都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远处,女孩穿着波西米亚风长裙,正不顾淑女形象的向桌子狂奔过来,白净的脸因为跑动而泛起丝丝红晕,鼻尖也沁出密密的汗珠。她捋了捋亚麻色的长发,一屁股坐在小北身旁,睁着大眼睛一脸俏皮的问:"我们的小北大帅哥又伤感了啊,真是让万千少女都为之心碎了呢!"



男生们见人都到齐,便开始举杯。



"让我们一起庆祝"命运"乐队在本届大学生艺术节上大获全胜!"



"预祝我们的《命运之凉》能再创辉煌!"



"祝福我们可爱的主唱夏凉小姐,帅气的吉他手小北先生,还有兼负贝斯、键盘、架子鼓的强子和炮弹友谊长存!"



"等等,还有一个人没到。"夏凉忽然打断了举杯的三人,因为她还邀请了一个人与他们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



想起那个人,夏凉就充满疑惑,但她还是命令自己不再想下去,做单纯的夏凉不是更好吗?于是那个人只是单纯的叫林昊,是比"命运"所有成员都大一岁的计算机系学生,戴着很是书卷气的金边眼镜,会一脸温柔的抚摸夏凉亚麻色的刘海。



林昊的加入似乎并没有让气氛变得尴尬,反而大家向认识已久的朋友那样,端着大杯浮着白色泡沫的淡黄色液体豪饮,直到太阳的光能把人的背影拉扯地像麻辣烫棒棒一样又细又长时,他们才决定离开。



小北想扶着迷糊的夏凉回宿舍,却被炮弹拦住说:"人家预计发展成什么关系你还看不出来吗?松手啦……"便把夏凉推到林昊身边。



林昊小心地扶着夏凉走开,只是那个叫小北的男孩脸上,有了和地平线上的夕阳一样的落寞。





二.



半夜,夏凉的手机响了,小北的名字在黑暗中闪着幽蓝的光。



"睡了吧?"



"你的短信让我醒了。"



"对不起,如果可以,我在楼下等你,我……想你。"



夏凉觉得自己的心就这么猛的震了一下,她想细细思索最后三个字的含义,但她还是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她是单纯的夏凉,于是那三个奇妙的字,只是忧郁的小北又开始任性的忧郁了。



初夏的夜晚还是有让人忍不住想抱起手臂搓搓的凉意,这凉意让豪饮后的夏凉微微的头疼。她摸索着走到楼下,便看到了靠在树边的小北,隐隐的烟火氤氲了小北帅气的脸,额前那条扭曲的疤在月光的照映下让人心疼的想要去抚摸一下。



"你和林昊要开始吗?"小北灭掉手中的烟,他知道夏凉对这个过敏。



"林昊是大哥啊,一个月前认识的……"夏凉扭过头去,答非所问。



"夏凉,我把日记本借给你看好不好?"小北忽然微笑着说。



夏凉才发现原来小北有这么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原来小北的笑可以比麻辣烫大妈,比黄毛强子更能暖人心房。夏凉的心忽然不规律的狂跳起来。



"小北的字那么难看,看多了会伤眼睛的。"夏凉调皮的吐吐舌头。



"你这丫头真是……"小北无奈的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夏凉记得小北指腹的微凉。



其实,就算夏凉再怎么单纯,也不可能不知道小北日记本里想表达什么,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小北的字,如同他本人一样清秀与帅气。



只是夏凉只能是单纯的甚是有些白痴的夏凉。于是,她没心没肺的拒绝了眼前这个让人心疼的男孩。



那夜之后很平静,平静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计算机室,夏凉正百无聊赖的玩着"给MM"换装"之类弱弱的小游戏等林昊下课,缓冲等待时,她习惯性的点击着屏幕右下角的空白,却不小心点开了一个游戏网站。



"你的命运,掌握在谁手里?"黑色了标题透露着诡异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杀戮性的游戏,像她这样的游戏白痴,是绝对会让主角瞬间惨死的,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想去关闭对话框。



"你无法避免的命运之凉!"可眼前"命运之凉"四个字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她和小北的作品,不正是《命运之凉》吗?她又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游戏。



眼前是一片被迷雾笼罩的森林,四处神秘而恐怖的气息浓的像这雾一样化不开。夏凉控制的是一个叫"北"的勇士。勇士在森林里每走一步都是危机重重,随时都会有蒙面人跳出对他一番刀飞剑舞,游戏白痴夏凉用了没半分钟便让勇士失去了大半的血,她索性见人就砍,没头没脑的跑起来。只见屏幕上溅起了两次鲜红,勇士就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洞中。胆小的夏凉心跳加快,手心出汗,这样的游戏她真玩不了。可就在这时,洞中忽然出现留一双神秘的手,夏凉本能的点击了一下,屏幕再次亮起来。



那双手带着勇士来到森林尽头的古塔上,没等夏凉反应过来,耳机里早已传来一声惨叫,迷雾散开,从高塔上向下望去,勇士的血染红了一片青葱。



夏凉看着短短几分钟发生的一切,有点愣了。



"怎么了?"林昊刚刚下课,便看到在电脑前愣住的夏凉,扭头看到电脑屏幕,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吓到了吧,不知道谁编了这么个游戏,我们系的同学都被捉弄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林昊温柔的摸摸夏凉的头说,"可能是某些不喜欢你们'命运'乐队的人的恶作剧吧!"



"不喜欢我们?恶作剧?"夏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被林昊的话弄糊涂了。



"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去。"林昊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个游戏诡异的地方告诉夏凉,因为这个游戏不管怎么玩,都会有两个叫"强"和"炮"的士兵被杀死,勇士"北"会被一双手推下古塔,那双手的指甲上,刻着淡淡的一个字--"凉"……

  

  

  三.



路上的夏凉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总感觉很烦躁,右眼皮里好像也藏着什么东西正突突的跳。



"听说'命运'的吉他手坠楼了!"夏凉身边忽然跑过去几个女生,擦肩而过时她隐约听到了这样的话。



夏凉的心一下子停跳了,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脚还是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小北千万不要有事!



穿过厚厚的人群,夏凉还是看到了,看到了躺在草地上的小北,看到了忧郁的小北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草地上,鲜红的血浸染了他身下的一大片青葱。



夏凉愣住了,但胸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死命挣扎,让她的难受的像要爆炸,她捂住了耳朵,但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尖叫,这一声好像用尽了她的所有力量。



夏凉晕倒了。



医院病房里,女孩的脸色苍若白雪,空洞的眼睛望着同样苍白的天花板,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林昊满眼心痛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憔悴的像秋日枯叶,只要一点点外力,就会让她粉身碎骨。



"警方初步调查,小北在枪击强子和炮弹之后跑上楼顶,因精神崩溃不幸失足坠楼,三人都……当场死亡……"林昊说。



黄毛强子的温暖笑容、游戏里的手、胖子炮弹的举杯祝福、草地上被鲜血染红了的小北、大学生艺术节上"命运"演奏《命运之凉》……许许多多片段飞出了记忆的匣子,肆意的在夏凉的脑袋里飞来飞去,撞击的夏凉脑袋生疼,疼得她想流眼泪。



夏凉忽然从床上起来想往外跑,手背上的针头就这么生生的被拽了下来,暗红的血立刻染红了她苍白的手背。



林昊赶忙拽住疯狂的夏凉说:"你想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夏凉挣扎着,"我要去问清楚,他们凭什么说小北死了!凭什么!他们在放屁!小北怎么会杀强子和炮弹呢?他们无凭无据在放什么狗屁!"夏凉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林昊从没见过这样的破口大骂的夏凉,队友的忽然死亡,让她的精神崩溃到了极点。



林昊猛的把夏凉拽进怀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怀抱里的夏凉渐渐停止挣扎,变成了不住的颤抖,她一遍一遍的问:"他们,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



几天后,夏凉出院,林昊陪她来到小北的宿舍。



天是阴沉沉的灰色,就像忧郁的小北。



小北的桌上静静地躺着那本没送出的日记本,小北的吉他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小北枕边"命运"成员的合照还是笑得灿烂,只是小北,不见了。



夏凉站在那里,低着头对林昊说:



"你知道吗?小北就在这里和我创作了《命运之凉》,他说命运这东西奇妙得很,你名义上能掌握,但有时却无奈的不能掌握……"



"你知道吗?小北额头上的疤,是为了保护我留下来的,当时急刹车,小北第一时间就护住了我,但自己却撞到了车窗上,小北的脸那么好看,就因为我留下了疤痕呢……"



"你知道吗?前几天小北还跟我说他想我了,他还说可以把日记本借给我,我还笑他字写的难看,他都不会生气……"



"你知道吗?是我害死了他们,游戏里的那双手,不就暗示的是我吗?校园里传的沸沸扬扬,我怎么会没听说呢?那双手最后,是不是也要消失呢……"



"笨蛋!你在说什么!"林昊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夏凉,眼前这个女孩,明明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流着,但却还强忍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林昊轻轻抱住了夏凉:"别乱想,跟你没关系,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夏凉还是吃了一大瓶安眠药,静静的睡着了,她的枕边留了张小小的字条:对不起,我想自私地做单纯的夏凉。





四.



一个月后,下着小雨,林昊坐在一座墓碑前,雨把他的眼镜划得模模糊糊,也打湿了碑前静默躺着的百合。碑上女孩子笑容甜美,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林昊抚着照片上的女孩,仍旧是一脸温柔。



"夏凉,你还是选择了死呢……."



"你怎么那么脆弱呢?咱们的游戏,我还没玩够……"



"你还记得两个月前的车祸吗?你哭着对我说小北为了救你,帅气的脸上留下了疤痕,可是,因为你们这伙人,我失去了深爱五年的女友啊……"



"你的朋友真的像你一样单纯啊,我说第一次见面要装作不认识,因为我有个计划,要给你个惊喜,他们就真装作不认识,我们那天喝了很多酒呢……"



"我跟他们说,让小北拿着仿真枪,假装射杀强子和炮弹,然后跑上楼顶,把事先准备好的假人扔下来,造成死亡假象,然后当你听说后,再忽然出现在你面前……"



"你说他们笨不笨,这么无聊的事他们也答应,我不就说这样做想让夏凉更深层的体会到对你们的深刻情意嘛,是不是只要为了你好的事,他们都会做啊……"



"你不知道我是学计算机的吗?编个游戏程序很简单的,况且你还有个可爱的小习惯,你不是总会点击右下角的空白吗?只要把游戏放在那个角落,你自己便会点开的,对不对?……"



"其实,事发那天,我只不过没有跟小北说,计划改时间了,也不小心把真枪放在了他的口袋里,你不是去找他了吗?你可以跟他说,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兄弟……"



"对了,楼顶护栏的螺丝,是我拧松的,要不小北怎么会在弯腰捡假人时失足掉下去呢?……"



"很抱歉在你晕倒时没在身边陪你,你知道,我有很多事要准备,比如说收假人啦,藏真枪啦……"



"你这个笨丫头,是不是听到越多安慰,心里就会越自责呢?我总是安慰你,不是你的错……"



"我现在才知道,心理暗示的力量原来这么大,那个游戏的结果和现实一样,真是吓到了很多人呢,你也被吓到了,所以才会自杀吧?……"



林昊就这样一脸温柔的说着,直到说完了他知道的所有,然后微笑着离开,原来就算再怎么邪恶的笑,也可以伪装的如同天使一般。



只是有些事,他很久后才知道……

  

  

  五.



一年后,最高人面法院。



犯罪嫌疑人林昊被判处死刑。



警局证物室里,小北的日记本被风吹得"哗啦啦"得翻着页,本子里的字,就像小北本人一样清秀与帅气。



"夏凉总说自己是个单纯的孩子,不会想很多,是因为从小被父母抛弃所受的伤,才让她在面对很多事时选择逃避,因为想很多,就代表心会很痛吧?……"



"那天演出回来的路上,一个醉酒的女人忽然冲到马路上,虽然踩了急刹车,但她还是被撞死了,警察说错不在我们,但夏凉还是被吓到了,不过幸好当时抱住了她,要不脸上留疤的,就是她了……"



"夏凉,你知道我鼓起所大的勇气才跟你说"我想你"的吗?你知道一个男人在说这句话前,要经过怎样的心理煎熬吗?你却选择逃避,是怕受伤?还是因为林昊?……"



"虽然很不想演这场戏,但因为林昊说是为了给你惊喜,我们也就不计较了,其实,我也自私地想看看,在你心里地位是怎样,呵呵,很傻吧……"



其实,夏凉根本不是一个单纯地甚至有些白痴的女生,她懦弱极了,自私极了,因为小北日记的最后一篇,是她写的。



"小北,最后我还是看了你的日记本,你忧郁的脸上是不是该露出笑容了呢?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比卖麻辣烫的大妈和强子还要温暖。



小北,我又有点想讨厌你,你怎么把什么都记在日记本上,还让我看到了呢?



如果不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在你面前装作什么都不愿想的小傻瓜,继续不在意林昊接近我们的目的,继续在你死后不去怀疑学计算机的林昊,继续假装一切都不知道……



小北,我那么自私,自私的真的什么也不愿多想。



小北,我也想懦弱一下,让我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我还是那个单纯的夏凉对不对?



小北,我很累了,我想把《命运之凉》抄在你的日记本上,你说过"命运这东西奇妙得很,你名义上能掌握,但有时却无奈的不能掌握……"好像,真是这样……"



如果没有遇见你.



命运会怎样.



你不会是我的方向.



命运他自己会飞翔.



如果我再遇见你.



命运会怎样.



是淡淡的寂寞.



化为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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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化妆师


好时光婚纱影楼最近生意惨淡,原因是缺少优秀的化妆师。为了让影楼起死回生,老板刘达公开宣布,以年薪20万聘请一名化妆高手。

消息一传开,来应聘的人差点把影楼的门挤破。但挑了半天也没物色到化妆高手,这可把刘老板急坏了。最后,他将化妆师的年薪提高到25万元,并在网上不断发布招聘启事。

几天后,一个面容清瘦的小伙子走进了"好时光"。他说自己叫周炯,来应聘化妆师。刘老板领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姑娘,让周炯当场化妆。

周炯对刘老板说:"我需要一间幽静的化妆室,单独工作。"

刘老板一口答应,立刻准备了一间独立的化妆室。

周炯走进那间化妆室,先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严丝合缝地拉好窗帘。做完这一切周炯才把姑娘领进化妆室,随手关上了房门。

约摸过了两小时,化妆室的门开了,一个清纯亮丽的女孩款步走了出来。

刘老板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凑到跟前,盯着那女孩仔细端详。看了好半天,刘老板终于确信,面前的这个女孩没有被调包。

"太,太神奇了,这,这简直是脱胎换骨!"刘老板激动得语无伦次。

周炯只是淡淡一笑。

刘老板拍着周炯的肩,兴奋地说:"你通过了面试,我非常满意,咱们现在就签聘用合同!"

周炯说:"我有个特殊的要求,如果老板能答应,明天我就来上班。"

"啥要求,你只管提!"刘老板显得很大方。

周炯告诉刘老板:自己有个怪癖,化妆时要保持安静,不能有第三者在场。如果被人偷窥,他立刻辞职。

刘老板认为,周炯此举是出于保密的考虑,以防绝技外泄。这些要求不难办到,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刘老板找了个隐秘的房间,精心布置成化妆室,交给周炯单独使用。就这样,周炯在好时光影楼正式上班了。

周炯的化妆技术堪称鬼斧神工。他能把丑女变成俏丫头,能让其貌不扬的人瞬间亮丽起来,而且看不出太多化妆的痕迹。渐渐地,来"好时光"拍婚纱照的人越来越多,影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看着蜂拥而至的顾客,刘老板乐得合不拢嘴,连做梦都在不停地数钱。

刘老板喜笑颜开,但另一个人却唉声叹气,他就是丽都影楼的经理王胖子。

丽都和好时光只隔着一条街,自从好时光一炮打响后,"丽都"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变得门可罗雀了。都说同行是冤家,王胖子恨透了好时光影楼,他心里清楚,好时光的卖点全在周炯一个人身上。这周炯名不见经传,也从未在化妆界混过,来历十分可疑。更让王胖子琢磨不透的是,周炯的化妆方式很神秘、很诡异。

为了揭开周炯身上的秘密,王胖子决定来一番秘密侦察。

王胖子买通了好时光的一个摄影师,让他刺探周炯化妆的全过程。可周炯的保密措施非常严谨,那个摄影师一直无从下手,费尽心机也没能弄清真相。但王胖子并不气馁,很快又心生一计。他找来自己的外甥女苏莉,让她去好时光影楼拍婚纱照,借机窥视周炯化妆的每个细节。这一招可谓万无一失,王胖子觉得胜券在握了。

苏莉来到好时光影楼,见到了周炯。周炯对苏莉的脸作了仔细研究,然后把她领进了化妆室。

化妆室里光线幽暗,四周窗户紧闭,厚厚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正中有一张可以升降的活动床,周炯示意苏莉躺到床上去。

"躺,躺到床上去?"苏莉吃惊地张大了嘴。

周炯认真地点点头。

"为什么要躺着化妆?"苏莉好奇地问。

周炯说:"我只能给躺着的顾客化妆,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改不掉啦。"

苏莉又看了看面前的这张床,觉得它很像手术台,心里不免有点发毛。

周炯笑了笑,再次请苏莉上床。

苏莉迟疑片刻,躺到了床上。躺下后她才发觉,这张床柔软而舒适,让人非常惬意。

这时,周炯用商量的口吻问:"苏小姐,让你先放松一下,接着再化妆好不好?"

"放松,怎么个放松?"苏莉警惕起来。

周炯说:"让你进入一种充分休息的状态,然后我再工作,这样能达到最佳的化妆效果。"

苏莉听得一头雾水,但看周炯态度诚恳,便同意了。

周炯拿出一支带螺旋纹的铅笔,举到了苏莉眼前。

"苏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一支铅笔。"

"铅笔上有什么?"

"有彩色的螺旋形条纹。"

"现在,你又看到了什么?"

"看到那些条纹在旋转,在上升,不断上升。"

"好的,你要盯住它们仔细看,别眨眼……"

苏莉盯着那支铅笔,发现上面的螺旋形条纹越转越快,越转越大……而周炯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温柔,越来越飘渺……苏莉觉得自己的眼皮渐渐沉重,沉重到再也睁不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莉重新睁开了眼睛,发现周炯正在旁边整理化妆用具。

"苏小姐,请照照镜子,看看化妆效果是否满意。"周炯彬彬有礼地说。

苏莉下了活动床,走到镜子前。看见自己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她不禁心花怒放。苏莉原本就长得美,但那种美是很俗气的美。现在,镜中的这张脸清丽而又脱俗,有着一种不凡的高雅气质。

"周先生,你的化妆技术确实高明!"苏莉由衷地赞叹。

周炯淡淡一笑:"您过奖了。"

接着,苏莉和周炯闲聊起来,问他以前在哪里工作,化妆技术又是跟谁学的。周炯的回答滴水不漏,他说自己曾在一个小单位就职,化妆技术是自学的。见问不出端倪,苏莉只好悻悻然离开了。

回到丽都影楼,苏莉把自己在好时光的经历告诉了舅舅。

听完外甥女的汇报,王胖子皱紧了双眉。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着。

只能给躺着的顾客化妆,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王胖子反复品味着周炯的话。突然,他一拍脑门,兴奋地叫起来:"哈哈,我明白了,我有对付周炯的办法了!刘老板的好日子过到头啦!"

苏莉莫明其妙,忙询问缘故。

王胖子解释道:只有殡仪馆的化妆师,才专门给躺着的顾客化妆!根据周炯的种种怪异表现,细细推敲,他以前一定在殡仪馆工作。

神秘的化妆师

听了舅舅的话,苏莉吓得毛骨悚然。她赶紧跑到卫生间,把脸上的化妆冲洗得干干净净。即便如此,苏莉仍感觉胃里一阵阵恶心。

看着外甥女惊慌失措的模样,王胖子乐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决定马上行动,把自己的见解迅速传出去!

几天后,当地各大网站都出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帖子--火葬场化妆师就职婚纱影楼,好时光从此鬼影憧憧!。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帖子迅速在网上流传开来,很快成为市民们街谈巷议的话题。

这么一来,再没有新娘敢到"好时光"拍婚纱照,影楼的生意眼瞅着就要完了。刘老板急得团团转,马上找来了周炯。

  

  "周炯,你说实话,以前是不是在殡仪馆当化妆师?"刘老板气急败坏地问。

周炯神色镇定,坦然地回答:"没有,我从未在殡仪馆工作过。"

"那,那你为啥神神秘秘,而且只给躺着的人化妆呢?!"刘老板困惑地问。

周炯说:"本来,这是一个不能泄露的秘密,但现在,讲出来也没关系了。"

接着,周炯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五年前,周炯和未婚妻阿娟去影楼拍婚纱照,中途出了车祸,阿娟不幸成了植物人。车祸发生前,阿娟一心想拍一张最美的婚纱照,留作永久纪念。为了满足爱人的这个心愿,周炯每天给躺在床上的阿娟精心化妆。阿娟虽然处于昏睡状态,但意识并未完全丧失,周炯不停地在她耳边呢喃,让她起来看自己美丽的容颜……周炯相信,只要不断努力,未婚妻迟早会醒来。周炯是越剧团的化妆师,化妆技术本来就不错,在那五年里他更加苦心钻研,化妆技术有了进一步提高。后来越剧团解散,周炯只得到"好时光"求职。由于长期给昏睡中的阿娟化妆,周炯养成了习惯,只能为躺着的人施展化妆绝技。所以,周炯在好时光搞了一间神秘的化妆室,先用催眠术让顾客睡着,然后再开始工作……

听完周炯的讲述,刘老板这才恍然大悟。想了想,他又问:"这些事,你为啥不明说呢?"

周炯进一步解释:半年前,阿娟奇迹般地苏醒了,但病情还不稳定,需要继续治疗。这期间,病人不能受刺激,尤其不能知道自己曾是植物人。因此,周炯对自己的化妆术严格保密。现在,阿娟已完全康复,相关的内容不再需要隐瞒。

这下,刘老板彻底明白了。他立刻在网上发布澄清公告,说明周炯的来历,讲述了他和阿娟的感人故事。

了解真相后顾客们放了心,重新拥向好时光影楼。经过这场风波,周炯的名气更大了,"好时光"的生意也比从前更加红火。

忙活半天,竟替对手做了免费广告,王胖子气得差点吐血。不过,他眼珠一转,又想出个坏点子。

半个月后,一名发廊女向法院起诉,称周炯在化妆时对她实施了性侵害。

发廊女揭发说:自己曾去好时光影楼拍照,化妆前周炯先对她催眠,然后扒光其衣裤,肆意进行凌辱……发廊女将周炯和好时光影楼列为共同被告,索要巨额赔款。

这个消息一传出,舆论顿时一片哗然。女顾客们人人自危,再也不敢去好时光影楼。刘老板更是急得直跳脚,可周炯却镇定自若。

刘老板苦着脸对周炯说:"我知道那发廊女在诬告,可当时没有第三者在场,这事你很难撇得清!"

周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我有办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久后法院开庭,周炯和刘老板以被告的身份同时被传唤。

在法庭上,发廊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控诉了周炯对她犯下的种种兽行。被告席上的刘老板听得冷汗直冒,两腿不停地哆嗦。

轮到周炯自我辩护时,他取出一个小巧的电脑U盘,不慌不忙地说:"我早就在化妆室安装了摄像头,对每一次化妆都全程录像……"

听了这话发廊女脸色陡变,惊慌地低下了头……

最后,主审法官当庭宣布:发廊女的指控纯属捏造,周炯是清白的。

当天晚上,王胖子心脏病突发,被抬上了急救车。

打这以后,好时光影楼的生意更红火了。顾客们都说:"请周炯化妆,只需轻轻松松睡一觉,又休闲又美容,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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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也疯狂


一、天降横财

赵永康下岗后,在街口摆了一个修自行车的小摊子。

这天,一辆高级小汽车停在赵永康的摊子旁。紧接着,从汽车上面下来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操着南方口音问:"您可是赵永康先生?"赵永康一脸茫然,点了一下头说:"是。"眼镜男人又问:"先生老家可是广宗大安庄的?"赵永康说:"没错。"眼镜男人笑着从皮夹子里掏出来两沓子钞票和一张名片,不由分说硬塞进赵永康的手里。赵永康拿起名片一看,上面写着"澳门金迪娱乐有限公司人事部经理太史阳"。

赵永康和这个太史阳一聊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冲着"赌蚁"来的。赵永康的老家广宗县,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盐碱地连着沙土地的穷地方。那个地方,地里面的庄稼不好好生长,却盛产蚂蚁。蚂蚁论个头,可分大小;论颜色,可分红、黄、黑、白。其中,那大黄蚂蚁和大黑蚂蚁特别善斗,这两种蚂蚁只要是一碰面,就必然要斗个你死我活。所以,从明、清朝的时候开始,在广宗就有斗蚂蚁赌博的风俗。而赵永康的祖上就是靠"赌蚁"发的家,他的曾祖父曾经是当地赫赫有名的"蚂蚁王"。

赵永康两口子下岗,儿子还要上学,这意外的财富让他惊喜不已。太史阳还告诉赵永康,只要他能把这项"赌蚁"的技术带到澳门去,就可以支付赵永康年薪一百万。一年就是一个百万富翁啊!这可太有诱惑力了!

等太史阳他们走后,赵永康马上收拾起摊子,回到家中。赵永康把太史阳给他的两沓子钞票一数,整整两万元。这个太史阳可真是太慷慨了。

等赵永康的老婆范丽丽从街上买菜回来后,赵永康把这件大好事跟范丽丽一说,范丽丽也兴奋得直蹦,她搂住赵永康的脖子就是一 阵亲吻。他们两口子马上决定,由范丽丽留下来照顾儿子小宝,赵永康则马上启程赶回老家去。因为这"赌蚁"的事情,赵永康也只是听父亲赵石头说起过,而赵永康本人并不掌握"赌蚁"的技巧。

赵永康两口子平时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所以除了逢年过节,平常很少回老家。今天,赵永康突然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来,这让赵石头老汉和老伴又惊又喜。可是,当赵永康把自己这次回家的目的跟老父亲一说,老父亲便沉默不语了。原来,几天前那个澳门的太史阳已经到村子里来找过赵石头,结果被赵石头以自己也不精通"赌蚁"和年纪太大为理由拒绝了。

赵永康听完老父亲的话,忙说:"爸,这可是咱们家摆脱贫困致富一个难得的机会。光靠我修自行车那点钱,怕是以后连小宝上大学的学费都拿不出来,更不要说将来给小宝买房子、娶媳妇了。"赵永康结婚晚,三十五岁上才有的儿子小宝,小宝现在上小学一年级,赵石头最疼爱的也就是他的这个小孙子。看着儿子焦虑的样子,赵石头说出他不愿意把祖传"赌蚁"绝技拿出来的原因。赵石头告诉儿子,在解放前他们家曾经拥有千亩土地,家里光长工和用人就有几十个。而他们家里的这一切,都是靠祖上的"赌蚁"绝技赚来的,这"赌蚁"的诀窍在于"驯蚁",只有经过训练的蚂蚁,才能够在赌蚁场上以一顶十,百战百胜。赵石头说:"我没有答应那个澳门人,一是,我八岁那年亲眼看见我的爷爷、你的老爷爷被土改斗地主给活活斗死了。从那天起,你爷爷就立下规矩,家里从此不再驯养蚂蚁。二是,这些年地里面施化肥、喷农药,蚂蚁已经明显没有以前多了。那种大黑蚂蚁我还偶尔能看到,大黄蚂蚁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

赵石头说完,从院子里扛起一把镐头,他领着赵永康来到院子的土坯院墙下。

赵石头把镐头递给赵永康,然后用手指着墙头中间说:"你把这里刨开。"赵永康虽然不知道老父亲这是想要干什么,他还是抡起了镐头。那土坯墙头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所以很快就被赵永康刨开。赵石头指着其中的一块土坯砖,让赵永康把砖抱到屋子里去。

赵石头从屋子里面插住屋门,指挥儿子用镐头砸开了那块土坯砖。一个黄色的金属小盒子从土坯砖里露出来。打开小盒子,里面出 现了一块发黄的白丝绸,那丝绸上面写满了黑字。这块丝绸正是赵家祖传的"驯蚁绝技"。赵石头擦了一把混浊的老泪说:"这是你老爷爷当年用性命换来的。咱们祖上就传下这点东西,现在你就拿走吧。我和你妈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是福是祸,可都得你自己扛着。"

二、埋下祸根

赵永康从老家回来后,心情异常沉重,他现在也把握不准这祖传的"驯蚁绝技"将带来的是福还是祸。

赵永康把那个金属小盒子用塑料布包裹好,把它藏在下水道里面。随后,赵永康就拨通了太史阳的电话。太史阳约他在自己下榻的宾馆房间里见面。

在宾馆里面,赵永康耍了个心计。他对太史阳说,父亲已经把"驯蚁绝技"口述给自己,现在关键问题是找不到那种可以用来"赌蚁"的大黄蚂蚁。太史阳轻轻一笑说:"我从来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现在就回老家去,传出我的话,找到一只大黄蚂蚁赏金一万元。"赵永康虽然已经见识过太史阳的慷慨,但听完太史阳的话仍然被震呆了。因为,蚂蚁是群居昆虫,所以只要能够找到一只大黄蚂蚁,就可以通过这一只大黄蚂蚁找到一窝的大黄蚂蚁。那一窝的蚂蚁,又何止成百上千。"

赵永康从宾馆回到家中,发现房间里面到处是水,而他藏金属小盒子的那个下水道也被打开了。原来,刚才范丽丽在家里洗衣服,看到下水道被堵塞无法流水,就给疏通公司打电话,结果疏通下水道的工人从下水道里面挖出来一包塑料布。赵永康立刻惊出一头冷汗,忙问:"那包塑料布呢?"范丽丽说:"那个工人收拾脏东西的时候,一起收拾走了。"

赵永康听完范丽丽的话拔腿就往外跑,可是他翻遍了整个垃圾箱,也没有找到那个塑料包。当范丽丽得知那个塑料包里面包裹着的就是赵家祖传的"驯蚁绝技"时也慌了,她赶紧给那个疏通公司打电话,结果疏通公司的人员告诉他,给他家干活的那个工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范丽丽通过疏通公司要来了那个工人的手机号码,可是她拨打后,电话里面却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范丽丽要报警,却被赵永康给拦住了。赵永康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家祖传的"驯蚁绝 技"已经丢失的消息被太史阳知道,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赵永康决定让范丽丽负责继续和那个疏通工联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想办法找到"驯蚁绝技",他自己则马上赶回老家,找到一窝蚂蚁就可以换来千万资产,这样的好事,赵永康无论如何也不肯错过。赵永康是在想,如果真的找不到那"驯蚁绝技",他就用大黄蚂蚁换来千万资产后,带着父母和老婆、孩子远走他乡,让太史阳永远也找不到自己。

赵永康不敢停留,他火速赶回到老家。

在赵石头家,赵石头告诉儿子,因为大黄蚂蚁和大黑蚂蚁在从前是用来赌钱的,所以老辈人都管大黄蚂蚁叫作黄金蚁,管大黑蚂蚁叫作乌金蚁。乌金蚁活动的地方还多一点,而黄金蚁只生活在棉花地里。因为棉花不是人们吃的粮食、青菜,不必担心中毒,棉农们为了杀死棉铃虫和其他害虫,这些年在棉花地里面大量地喷洒毒性很强的农药,害虫是被杀死了,黄金蚁也一同被杀死。赵石头说:"这样吧,你在咱们县,连同附近县的棉花地里面都去看看。如果发现谁家的棉花地里面埋有祖坟,种有白杨树,兴许在那里还能找到大黄蚂蚁。"

  

  赵永康按照父亲所说的,在十几天的时间里几乎找遍了整个县城的棉花地,也没有看到那种大黄蚂蚁的踪迹。看来,这大黄蚂蚁果然是比黄金还要金贵。赵永康意识到自己人单力薄,这样一个人去找大黄蚂蚁就如同大海捞针。赵永康马上在附近几个县城的报纸上面同时刊登出一则广告,声称只要谁能够找到大黄蚂蚁,马上支付酬金一万元。不过,赵永康说的可不是找到一只蚂蚁,而是一窝蚂蚁。

这期间,赵永康给老婆范丽丽打去电话。范丽丽说,那个疏通工已经找到了,但是疏通工说他顺手把那个塑料包扔进了护城河里。现在,范丽丽正组织人在护城河里面打捞呢。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果然赵永康在报纸刊登出来三天之后,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面的那个人声称他找到了那种大黄蚂蚁。赵永康火速赶到那个人所说的见面地方,一个长头发的小伙子等候在那里。小伙子带着赵永康来到一块偏僻的沟洼地,这片沟洼地里到处都是乱石和沙土,杂草间长着几十棵无人问津的野棉花。在野棉花的下面,有一群大黄蚂蚁正在捕食棉花树上面的虫子。原来,这种大黄蚂蚁是靠 捕食棉花树上的虫子为生,怪不得虫子没有了,大黄蚂蚁也就面临绝迹。

赵永康还不放心,他不敢肯定这就是父亲所说的那种黄金蚁。赵永康先是支付给小伙子五百块钱,让小伙子等在这里。赵永康自己则赶紧跑回家,他要让父亲亲自去辨别那些大黄蚂蚁的真伪。赵石头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带来一个盛放有一寸多厚湿润黄土的木头匣子。

在那片沟洼地里,赵石头一看到那些大黄蚂蚁便激动得双手发颤。赵石头话不成句地说:"就是……这就是黄金蚁……好多年不见了。"赵永康这才把剩下的九千五百块钱给了那个小伙子。

赵石头告诉赵永康,擒贼先擒王,想让这些蚂蚁很好地活下来,就必须先把蚁后从蚂蚁洞里挖出来带走。为了稳定蚁后的情绪,还必须同时带走蚁后孵化的那些蚂蚁卵和伺候蚁后的部分工蚁。而"赌蚁"用的则是蚂蚁中最善战的兵蚁,这些兵蚁平时的任务就是保护蚁巢和蚁后。赵石头说:"我们这就等于是抄了一窝的大黄蚂蚁啊!那些没有被我们带走的蚂蚁,会在几天的时间内因为失去了蚁后和蚂蚁洞的保护而死去。"赵永康说:"那就不分大小全部抓走,一只也不要留下。"赵永康心里在说,那一只蚂蚁可就是一万块钱啊!

赵石头父子经过一天一夜的忙活,终于把这一窝的大黄蚂蚁全部装进了赵石头带来的木头匣子里面。

赵永康在离开老家前,还特意找到一窝大黑蚂蚁,装进另一个木头匣子里面。

赵永康从老家回来后,顾不上回自己的家,就急忙赶到太史阳下榻的宾馆。

在宾馆的房间里,太史阳盯着那两个装有蚂蚁的木头匣子,两只眼睛兴奋得直放光。太史阳说:"你赶快把蚂蚁抓出来让它们斗,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蚂蚁打架。"赵永康按照太史阳的吩咐,从两个木头匣子里面各挑选出两只强壮的兵蚁,他把一黄一黑两只蚂蚁同时放进一个干净的烟灰缸里面。奇怪的是,那两只蚂蚁慌慌张张地在烟灰缸里面转来转去,很多次擦肩而过,却也不肯攻击对方。

太史阳的脸色开始沉下来,他说:"赵永康,你不会是拿假的大黄蚂蚁来骗我吧?"赵永康的额头也开始冒汗。按说不会呀,这可是父亲亲眼鉴定出来的黄金蚁,为什么不跟大黑蚂蚁打架呢?赵永康赶紧拨通了父亲赵石头家的电话,询 问这是怎么回事。赵石头在电话的另一端笑着说:"大黄蚂蚁和大黑蚂蚁只有在自然条件下相遇才会厮杀,你把它们放进烟灰缸里面,它们惶惶不安只顾着逃命了,怎么可能再去打架。"赵石头让赵永康回家仔细研究一下那些蚂蚁的驯养方法,说是只有经过严格驯养的蚂蚁才能够听从主人的指挥,按照主人的要求去拼杀。

听完父亲的话,赵永康的脑袋马上就蒙了。他快步走到宾馆的楼道里,悄悄给范丽丽打电话,询问"驯蚁绝技"的打捞情况。范丽丽在电话的另一端带着哭音说:"都打捞十几天了,还是没有一点影子。"赵永康汗滴直流,他脑子飞快地转圈,想着如何去应对太史阳。

赵永康回到房间后,装作要把那两匣子的蚂蚁带走,说是回家驯好了再带回来。太史阳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是说,驯蚂蚁的绝技你父亲已经口述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训练蚂蚁吧,我会提供给你一切训练蚂蚁所需要的条件。"赵永康推说要回家去取训练蚂蚁所需要的工具,就准备离开房间。

太史阳使了一个眼色,房间里面一个穿黑衣服的保镖上前一步,拦住赵永康的去路。保镖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对准了赵永康的脖子。赵永康紧张地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太史阳冷冷地说:"我为了寻找'赌蚁'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和金钱,你如果敢跟我耍滑头,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赵永康从宾馆离开的时候,感觉头皮发麻,后背上面直冒寒气。

三、血色风波

赵永康刚回到家里,父亲赵石头就打来电话。赵石头说:"其实,你即便没有驯出来能够厮杀的'赌蚁'也不必发愁。那个盛放'驯蚁绝技'的黄色金属盒子,是用纯金打造的。那个盒子传到你的手里已经是第二十一代了,推算下来,至少也要是明朝的东西。如果你不能够驯出'赌蚁',就把那个盒子卖了吧。把那个澳门人的钱还了,剩下的钱我估计将来给小宝上大学和买房子、结婚也就都够了。"赵石头叹了口气又说:"传了这么多代的传家宝,我是实在不忍心卖了啊!"

赵永康放下电话,就彻底傻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明朝的黄金盒子可是文物啊!那可是无价之宝,怎么就生生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在护城河打捞了十几天"驯蚁绝技"的范丽丽疲惫地回到家中,她看到呆坐在椅子上的赵永康,忍不住上前安慰了几句。范丽丽说:"你也别着急,是咱家的财跑不了,不是咱家的财,也就不要强求。"赵永康想到自己家那祖传的无价之宝是因为范丽丽的疏忽才丢失的,忍不住狂怒起来。赵永康突然疯狂地喊骂道:"你放屁!都是你个丧门星,让我们家一下子损失了上千万,上千万啊!我老祖宗传了几百年的宝贝,也让你个臭女人给弄丢了!你就不能等我回来后,再修下水道么!"狂怒的赵永康想到在宾馆里面用匕首威胁自己的太史阳,他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赵永康冲上前,抓住范丽丽劈头盖脸地打过去。赵永康把范丽丽拖到门口,把她一脚踢出门外。赵永康大声骂道:"你个臭女人,找不到我家祖传的宝贝,你就不要回家!你就去死在外面!"赵永康随后使劲地关上了房门。

瘫坐在门外,被赵永康打晕头的范丽丽麻木地站起身来,流着眼泪离开了家。

赵永康把范丽丽打出家门后,自己一个人从床下面掏出来一瓶白酒,也不就菜,就"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赵永康就把自己给灌醉了,倒在沙发上"呼呼"地睡过去。

  

  等赵永康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家里面黑乎乎的一片,赵永康一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他这才想起来儿子小宝还没有回家。也不知道被自己打走的范丽丽还会不会去接小宝。范丽丽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亲戚,就是她姨家的一个表姐。赵永康慌忙给范丽丽的表姐打电话。表姐说,范丽丽和小宝根本就没有去过她家。范丽丽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她和小宝今天晚上要在什么地方过夜。

赵永康慌忙推出自行车就往小宝的学校赶。等赵永康赶到小宝的学校,学校早就是大门紧闭了。赵永康砸开学校的大铁门,向门岗值班的老头询问。老头睡眼蒙地说:"学校里那么多孩子,我怎么知道你的孩子是谁?"随后,老头就关上了大门。

赵永康推着车子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他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要干什么。

赵永康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看到自己家的灯光竟然亮着,他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看来是范丽丽和小宝已经安全到家了。

赵永康一迈进家门就喊:"小宝!"一个藏在门后的黑衣男人猛然一下把房门关住。赵永康这才发现,坐在他家里的根本就不是范丽丽和小宝,而是太史阳和他的两个保镖。赵永康惊恐不安地问:"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太史阳用手指了一下赵永康家被砸破碎的窗户说:"我们就是这样进来的。"

太史阳说:"我看你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把训练蚂蚁的工具拿来,我就自己上门来拿了。赵永康,我太史阳对你可是不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等赵永康解释,那两个保镖就扑上来,把赵永康捆绑起来,用胶带封住了赵永康的嘴。太史阳看着被捆绑成个粽子样的赵永康说:"现在开始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

太史阳问那些蚂蚁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赌蚁",赵永康慌忙点头。太史阳又问赵永康究竟会不会驯养"赌蚁",赵永康犹豫了一下。太史阳接着问赵永康究竟有没有训练蚂蚁的工具,赵永康满头是汗,不知道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太史阳突然笑起来,一个保镖抽出把匕首扎进赵永康的肩膀里。

赵永康疼得"呜呜"直哼哼,鲜血顺着他的肩膀喷涌出来。太史阳脸色猛然一变,凶神恶煞般地对赵永康说:"我现在就让你说话,你如果敢叫嚷就马上杀了你。你必须把'赌蚁'的真实情况全部告诉我,你如果敢说一点谎话,今天你的阳寿就算是到头了。"

脸色煞白的赵永康被撕开嘴上的胶带后,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太史阳说了一遍。太史阳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地让两个保镖给赵永康松绑。太史阳气呼呼地说:"我给你的那两万块钱,就当作是给你今天晚上的医疗费。"随后,太史阳便带着两个保镖摔门离去。

太史阳他们离开后,浑身是血的赵永康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在医院里面,赵永康不敢说自己的肩膀上的伤是被太史阳的保镖扎的,他告诉医生,自己是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赵永康回到家后,天色已经发亮。狼狈不堪的赵永康正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下,范丽丽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儿子小宝昨天出了车祸,现在正躺在医院。赵永康听到这个消息感到眼前一黑,他慌忙跑出家门。

在医院的病房里,脸上被赵永康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范丽丽坐在 病床前。他们的儿子小宝一条腿被撞成粉碎性骨折,被固定上石膏,现在已经睡着了。范丽丽说:"小宝昨天疼得哭了一晚上,刚刚睡着。"范丽丽哭哭啼啼地告诉赵永康,她昨天因为生气把接小宝的事情给忘了,等她想起来后,匆忙赶到学校,可是已经看不到小宝的人影。原来,昨天小宝见妈妈一直没有来接自己,就想自己跑回家,结果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骑摩托车的人给撞倒。更可气的是,那个骑摩托的人在撞倒小宝后,竟然骑着摩托逃走了。赵永康看着老婆脸上的伤痕,儿子腿上的石膏,再想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呆呆地站在那里欲哭无泪。

范丽丽让赵永康回家去给儿子拿住院费。

赵永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面走回家的,那个太史阳给他的两万块钱,这段时间他来回奔波,奖励那个找到黄金蚁的小伙子,再加上范丽丽雇人在河里面打捞"驯蚁绝技"早就花光了。赵永康从家里拿出存折,跑到银行,取出家里的积蓄。

接下来的两天里,赵永康和范丽丽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的病床前。范丽丽也发现了丈夫肩膀上的伤口。赵永康只好把那天晚上太史阳他们砸开窗户跳进自己家,用匕首刺伤自己肩膀的经过告诉了范丽丽。他们两口子伤心地落下眼泪。一个原本清贫但还算幸福的家庭,怎么一下子就遭遇到这么多的磨难!

这天下午,范丽丽突然对赵永康说:"永康,等咱们儿子出院后,咱们就离婚吧。在金钱面前,我看到了你的本来面目。为了钱,你可以把我打骂出家门,这就可以看得出来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生活在一起。"赵永康沉着脸没有说话,其实直到现在,他心里面最放不下的还是那祖传的黄金盒子和"驯蚁绝技"。赵永康看着儿子小宝的伤势渐渐好转,一个更大胆、疯狂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要复仇。

四、最后的疯狂

当天晚上,赵永康回到家中,他找到一件自己穿过多年的白色旧衬衣。然后,用剪刀在衬衣上面剪下四四方方一块方布,他又用毛笔字在那块方布上面胡乱写了几句驯养蚂蚁的方法。随后,赵永康从厨房里面拿出来一把大菜刀,用报纸把菜刀包好,连同那块写着毛笔字 的方布一同放进一个黑皮包里面。赵永康是要用这块方布冒充祖传的"驯蚁绝技",用那把菜刀给自己全家讨要个说法。

晚上九点来钟,双眼布满血丝的赵永康,手里面拿着一个黑皮包,面无表情地敲响了太史阳所住宾馆的房门。

太史阳和他的那两个保镖竟然还没有离开。

太史阳看到赵永康后,先是吃了一惊。太史阳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赵永康说:"我是来给你送'驯蚁绝技'的,我已经把它找了回来。"太史阳并没有让赵永康靠近自己,而是让一个保镖接过赵永康从皮包里面拿出来的那块假的"驯蚁绝技"。赵永康的心狂跳不止,他把一只手放进黑皮包里面,随时准备拔出菜刀跟太史阳拼命。

太史阳接过那个假的"驯蚁绝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太史阳哈哈大笑起来。太史阳说:"你不要再编故事骗我了。这上面的黑字,一看就是刚写上去的,还可以闻到墨汁的臭味。"赵永康冷静地说:"那字的确是我刚写上去的,但是驯养蚂蚁的方法却是真实的。那是我根据自己的回忆写出来的。"

太史阳不再理睬赵永康,他转身从旁边的保险柜里面拿出来一个用丝绸包裹着的小盒子。打开丝绸包裹,那里面放着的竟然是赵永康家那个已经丢失了的祖传黄金盒子。太史阳打开黄金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发黄的写满黑字的白丝绸。赵永康一下子就呆住了,他吭吭哧哧地问:"我家……我家的盒子,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太史阳拿起桌子上面的一张报纸,让保镖递给赵永康看。那张报纸最醒目的地方,刊登着一个百万元寻找那个小盒子的悬赏广告。原来,太史阳那天晚上从赵永康家里离开后,他并不甘心,第二天他就在全市所有的报刊和电视台刊登了这个百万元的悬赏广告。而那个在赵永康家里疏通下水道的疏通工,其实并没有把这个盒子给扔掉,他那天感觉塑料包里面沉甸甸的,就悄悄地把塑料包带回家。疏通工在家里发现了塑料包里面那个做工精美的金属盒子,就想占为己有。尤其是,疏通工跟范丽丽撒谎说把塑料包扔进护城河后,范丽丽不惜花大价钱雇人打捞,就更让疏通工意识到了这个金属盒子的价值。当疏通工在报纸上看到有人悬赏百万元寻找这个金属小盒子后,他就让自 己的老婆把金属盒子给太史阳送了过去,并且从太史阳手里面拿走了一百万元的支票。

赵永康听完太史阳的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赵永康睁开眼睛后说:"即便如此,你曾经答应过,给你找到一只大黄蚂蚁,你就会支付给我一万元钱。现在,我不仅给你找来了一窝的大黄蚂蚁,还免费送给你一窝大黑蚂蚁。你总应该兑现你的承诺吧。"太史阳却装作一脸茫然地说:"我说过么?我什么时间跟你说过?一只破蚂蚁你就想卖一万块钱,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赵永康再也无法压抑心头的怒火,他一把抽出菜刀,直扑太史阳而去。还没等赵永康冲到太史阳的面前,他就感觉到头上被人击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太史阳见赵永康被打倒了,他从一个小皮箱里面拿出一个针管和一支红色药液。随后,太史阳用针管把这种红色药液注入赵永康的胳膊里面。

太史阳让保镖把赵永康抬到床上,用被子把他蒙住。太史阳带着两个保镖连夜离开了宾馆。临从宾馆离开的时候,太史阳特意跑到宾馆总台,说是他们的房间不退,房间内存放有一些重要物品,让服务员这两天不要到房间里去送开水和打扫卫生。

赵永康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无力,他想从床上站起来,结果刚站起来,就又摔倒在地毯上。赵永康用尽全身的气力,一点一点爬到房门口,用手拍打房门求救……没过多久,赵永康就再一次昏迷过去。

等赵永康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的两个警察见赵永康睁开眼睛了,赶紧跑过去询问情况。可是,赵永康瞪着一对大眼睛傻傻地发呆。赵永康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原来,太史阳给赵永康注射的那种红色药水是一种神经性药物,它不仅可以使人昏迷,还能够刺激人的脑细胞,使人丧失记忆力。

警方经过多方地查找,终于找到了范丽丽。当范丽丽看到躺在病床上面,变成傻子一般的赵永康,忍不住号啕大哭。范丽丽这才一五一十地向警方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警方根据范丽丽提供的线索,很快将这一重要情况上报到公安厅,并且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太史阳等人。

值得庆幸的是,太史阳在外逃出境的时候,那两匣子大蚂蚁因为 违反海关规定被扣押。同时,海关还从太史阳的身上搜出了那个黄金盒子。经过专家的鉴定,那个黄金盒子竟然是宋朝的文物,可谓是价值连城。

警方在审讯太史阳的时候得知,太史阳给赵永康注射的是一种叫作"苯氨孢丁烯"的化学药品。警方马上把这一情况转告给医院,医院开始对赵永康进行有针对性的治疗。

三个多月过后,赵永康的大脑开始逐渐恢复记忆。赵永康看着这三个多月来因为照顾自己和孩子,变得憔悴不堪的范丽丽,他流着眼泪说:"我终于明白了,金钱能够让人富有,更能够把人变得疯狂。但是,金钱在亲情面前却不值一文。"

五、最后的蚂蚁

赵永康从医院出来后才得知,那两匣子的蚂蚁因为没有得到妥当饲养和管理已经全部死掉。

赵永康经过几天几夜的思考,决定给父亲打个电话。赵永康在电话里面说:"爸,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终于明白了,这次如果不是警察,我就成了一个活着的死人。我想把那个黄金盒子捐献给国家,就把咱家祖传的'驯蚁绝技'留下来,将来祖祖辈辈地传下去,也好做个纪念。"赵石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早就说过,是福是祸你都得自己扛着。捐给国家也好,也省得整天惦记着它,省得将来再祸及小宝。"赵永康放下电话后,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盗卖文物黄金盒子的疏通工两口子,在太史阳的招供下也很快落入法网。市政府考虑到赵永康家的实际情况,用五十万人民币有偿收购了他家祖传的黄金盒子。赵永康把那笔钱存进银行,准备将来留给小宝用。而赵永康自己又开始在街头摆摊、修自行车。

赵永康闲下来的时候总是在想,其实自己就是一只终日为了家庭、为了过日子而忙碌的蚂蚁。这只蚂蚁有一天发现了一块很大的肉块,就开始变得疯狂起来,这只蚂蚁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却被那肉块折磨得差点丢了性命和家庭。

从这以后,赵永康每年都要回老家几次,一是去看看日渐苍老的父母,再就是顺便到棉花地里去找找那种黄金蚁。遗憾的是,那种金黄色的大蚂蚁似乎是已经绝迹了。赵永康知道,是自己亲手杀死了那最后一窝黄金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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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


蝶重生身披官袍,迎风站在领头的官船上,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船队,不由得心满意足。

这支船队是为朝廷运漕粮的。蝶重生作为户部主事,亲自押运漕粮,是奉了自己岳父当朝太师赵岳的密令,为他押送一批从全国各地搜刮来的金银珠宝。这批金银珠宝,就藏在他脚下的船舱中。

船队到了京瓜渡,却突然停了下来。蝶重生心下疑惑,急忙叫来船老大询问。船老大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京瓜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经过这里的船只,都要停下来接受检查了才能走。"蝶重生不解地问:"这漕粮是国家命脉。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检查?难道是地方官员私设关卡,想要敲诈勒索?他们不要脑袋了么?"船老大道:"那倒不是。要检查过往船只的,不是官府,而是一伙女侠!对过往客商,她们从不敲诈勒索,朝廷的漕米漕银,她们也秋毫不犯,但是,如果船中夹带有贪官污吏的不义之财,她们就会毫不手软地掠得干干净净。对贪官污吏本身,她们也会根据他们所犯罪行,施以惩戒,轻则割了鼻子耳朵,重则丢到湖里喂鱼……"

蝶重生大怒:"私设公堂,虐杀朝廷命官,什么女侠,这分明是一伙女匪!我带了两千精兵,倒要看看这伙女匪如何拦下我来检查,给我开船!"

船老大无奈,只得重新起航。船队行不出五里,只听得一声唿哨,两边的芦苇里箭似的射出十八只小船,每艘小船上都站着一位身着艳丽服装的女子。十八位女子仗剑而立,风吹动着她们艳丽的衣衫,正如十八只作势欲飞的蝴蝶。

"十八蝶衣!"船老大惊叫一声,躲进了船舱里。蝶重生却冷笑一声,喝令官兵放箭。霎时间,飞蝗似的箭扑向十八只小船。只见那十八位女子不慌不忙,解下身上的披风,舞成了一面面旋转的盾牌,将飞来的箭都打落在地。蝶重生怒 不可遏,命令加派人手,继续放箭。突听"嗖"的一声,蝶重生只觉得头上一凉,一摸官帽已没了,回头一看,那官帽已被一支箭钉在了船桅上!

蝶重生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躲进了舱里。这时有官兵来报,说那十八只小船已经自行退去了。蝶重生刚松了口气,船老大却又来报告,大船的舵被渔网缠住了,动弹不得。

蝶重生知道着了"十八蝶衣"的道儿,无可奈何,只得出舱查看。一看四周的景色却是似曾相识,忙问是什么地方,船老大答道:"回大人,这是风陵口。"蝶重生吃了一惊:"风陵口?那'十八蝶衣'的头领是谁?"船老大说:"那'十八蝶衣'的头领是一个绝色美女,因为喜着艳丽衣衫,又精通一门神奇的'蝶舞'之功,传说舞动起来,会幻化成一片蝶影,好人看了只觉喜乐无限,百病全消;坏人看了,却会心智失常,失去抵抗能力。所以大家都称那女头领为'蝶舞'……"

"蝶舞,蝶舞,没想到竟然是你……"蝶重生喃喃自语,怅然若失。

第二天清晨,风陵口的一株大垂柳下来了一位落魄书生,只见他衣衫褴褛,容色憔悴。在树下徘徊良久,终于解下衣带挂在树枝上,然后把头颈伸到衣带结成的环中,脚一蹬,他就悬空挂在了树枝上。他自尽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短箭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好射中腰带,那书生"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树林中走出了一个艳丽的女子,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面容丑陋的灰衣老妇和"十八蝶衣"。只听那女子冷冷地说道:"蝶重生,你还想故伎重演么?"

原来,那落魄书生正是化了装的蝶重生。蝶重生一见这女子,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迎了上去:"娘子,想不到你还在人世,是天意让我们重逢啊!"

蝶舞秀丽的脸上像罩了层霜:"你早已卖身求荣,作了奸臣赵太师的乘龙快婿,哪里还认得我这个村野女子,'娘子'这话再也休提!我们这次是专为赵太师那批金银珠宝而来。"

原来,蝶重生原名张俊文,是个穷书生,八年前进京赶考,行到风陵口,黑心的船家夺去了他的包裹,将他踢入水中。张俊文抱着一 株枯木漂到岸边,见盘缠和书籍尽失,赶考无望,一时伤心绝望,解下衣带正要自尽,却被蝶舞救下。

张俊文虽被救下,但因为受了风寒,竟一连昏迷了数天。这数天之中,他全身滚烫,正如身处烈火之中,忽而有一天,他梦见飞来一只艳丽无比的巨大蝴蝶,这蝴蝶轻挥翅膀,翩翩起舞,不仅令他赏心悦目,而且送来了阵阵凉意,就这样,这梦中神奇的"蝶舞"竟令他渐渐痊愈了。

张俊文醒来后,才发现救他的是一位美丽的少女,这少女正是蝶舞。蝶舞不仅每天用"蝶舞功"给张俊文治病,而且冒着摔下悬崖的危险为他采来千年灵芝滋补身体,张俊文很快就康复了。

张俊文对蝶舞自然是感激不尽,他渐渐喜欢上了聪明美丽的蝶舞,蝶舞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张俊文的英俊儒雅也令她怦然心动,二人很快坠入了爱河。不久,两人在山寨里完了婚。

新婚宴尔,张俊文却常常闷闷不乐,善解人意的蝶舞随即从山下的大户人家"借"来了书籍,爱书如命的张俊文精神大振,两人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可是好景不长,张俊文又开始了长吁短叹,在蝶舞再三追问下,他才吐出心中的苦闷:原来朝廷科考在即,他却左右为难,不去考吧,对不起这十年寒窗苦读;去考吧,又舍不得宴尔新婚的娇妻……

蝶舞深明大义:"夫君饱读诗书,若不去一试身手,岂不辜负了自己?只是自古官盗不两立,夫君他日高中,只怕放不过蝶舞一家了。"张俊文指天发誓道:"我张俊文从今日起,便改名叫蝶重生,以谢娘子重生之德。他日高中,定当隆重迎娶娘子,做一生一世的夫妻,若有违此誓,当自己割头谢罪。"

于是,蝶舞为他备了盘缠,二人在风陵口挥泪而别。

数月之后,一队官差披红挂绿,吹吹打打进了山寨,说是奉了圣旨和蝶状元之命,送御酒赏赐状元郎的家人。蝶舞见蝶重生没有同来,不禁大失所望。领头的官差解释说,状元郎一旦京中事完,当立即回来团聚。蝶舞这才绽开了笑脸,招呼寨中兄弟姐妹分享御酒。谁知道这御酒下肚不久,众人便软倒在地……

"当年我寨中众多兄弟姐妹,都死于你的毒酒!我若不是内功深湛,也早已命丧黄泉了!蝶重生, 你好狠毒!"蝶舞银牙紧咬,仗剑直指蝶重生。

蝶重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娘子,你误会我了,这一切都是那奸臣赵太师所为啊!当年我中了状元之后,心愿已了,日夜思念娘子,只想回来和娘子团聚。却不料那奸贼要招我为婿,我不从,说已有了结发妻子。没想到那奸贼却将我软禁起来,暗中派人以送御酒的名义,想将你们斩尽杀绝,以绝了我的念头。那奸贼随后又上表为我请功,说我大义灭亲,诛杀悍匪蝶舞,弄得我有家不能回。这些年来,我虽身在太师府,却如同身在牢笼,日夜思念娘子,又不敢在人前表露出来,实是痛苦至极!这次,老贼要找个心腹押送金银珠宝,我便骗取了他的信任,争得这个差使,只想重回风陵口,死在娘子坟前赎罪。我听人说娘子还在人世,便出此下策,引娘子出来相会。我想娘子若还念着旧情,定会出手相救,若娘子心中怨我,不出手相救,那我就只有一死以谢娘子了!"

  

  蝶重生说罢,磕头出血。

蝶舞执剑的手微微颤抖:"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蝶重生道:"娘子,那奸贼如此害我,我已有了计谋在此,要叫他人财两空。只是要委屈娘子,蝶重生却于心不忍。"

蝶舞冷冷地道:"什么委屈,只要能杀得了那奸贼,你只管道来。"

蝶重生道:"只要娘子愿意暂时委屈,我便宣布纳娘子为妾,今夜就办喜事,那些官兵定然不防。我会派心腹去点燃漕粮。那奸贼的金银珠宝都在大船暗舱中,我们驾大船逃走,岂不是让他人财两空?我是他的女婿,却烧了漕粮逃走,皇上一怒之下,定会要了他的脑袋!岂不是替我们报了仇?有了这批金银珠宝和这艘大船,我们就可扬帆出海,寻一个世外桃源,做永世夫妻了!"

蝶舞脸上露出了笑容:"你既有此诚意,我委屈点算什么,你我要做一世夫妻,又岂在乎那一时的名分?"

蝶重生和蝶舞携手相视,陶醉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

当天晚上,蝶重生的大船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鼓乐喧天。其余各船上也是人人开怀畅饮,共庆蝶主事纳妾。

吉时已到,在一片鼓乐声中,蝶舞的花轿在灰衣老妇护送下抬上 了大船,后面还跟着十数只披红挂彩的大木箱。蝶重生问道:"娘子,这是……"蝶舞笑靥如花:"夫君,这是我的嫁妆啊!我在山寨中,也薄有积蓄,嫁与夫君,当然都抬上船了。

"只可惜了'十八蝶衣',与我情同姐妹,她们都表示过惯了山野生活,不愿去海外,所以我给了她们些银两,把她们都遣散了。"蝶舞黯然神伤。

蝶重生连忙安慰道:"娘子休要伤感,这大船上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他们会尽心服侍娘子的。"

是夜,各船上的官兵头领都来祝贺,一直欢饮到三更才散去。蝶重生带着几分醉意入了内舱,只见那灰衣老妇守在洞房外,不由皱了皱眉头。他低声问那老妇:"你叫什么名字?"那老妇却不回答,蝶重生这才想起她是个聋子。蝶重生叫来两个侍婢,让她们带老妇下去休息。谁知两个侍婢比划半天,老妇依然纹丝不动。正在无计可施时,洞房门开了,蝶舞走了出来,她对老妇挥了挥手,老妇便跟着两个侍婢去了。

老妇走到门口,蝶重生突然大声道:"你回来,难得你如此忠心,我要重重赏赐你。"老妇却充耳不闻,自顾自走了。蝶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夫君,你难道怀疑她不是聋子?"蝶重生哈哈一笑:"人说瞎子见钱眼开,我要试试聋子是否会听钱耳开,以博娘子一笑。"

蝶重生和蝶舞携手进了内房。二人并坐床头,蝶重生诉说了一番别后思念,就要熄灯就寝,蝶舞道:"夫君难道忘了我们今夜还要火烧漕粮?"蝶重生道:"我早已吩咐下去,此刻天色尚早,待那些官兵睡熟了再动手不迟。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寝吧。"说着解下了蝶舞艳丽的披风,随手扔到椅上。见蝶舞垂头不语,蝶重生轻笑道:"娘子可是害羞了?待我吹熄了蜡烛。"说完站起来走到桌边,手偷偷在桌下一按,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个大铁笼突然从天而降,罩住了整张大床,将蝶舞困在笼中!

蝶舞大惊,颤声道:"夫君为何如此?"蝶重生冷冷地笑道:"夫君?谁是你的夫君?我乃当朝太师之婿,你一个草莽女子也配称我'夫君'?当年我金榜题名,又被太师选作乘龙快婿,眼看就可飞黄腾达,岂可让人得知你我这段孽情?只可惜那毒酒没能毒死你!当 日我讨这差使,我岳父大人就许下了回去给我升官。今日生擒了你这女匪首,更是奇功一件,户部尚书一职已是我囊中之物了。只是我得先给你吃点哑药,让你像那老妇人一般,免得你到了京城胡说八道,惹我娇妻和泰山生气,哈哈哈……"蝶重生说完得意地大笑起来。

蝶舞冷笑道:"你不怕我的'蝶舞'之功么?在这笼中我同样施展得出,那时你就后悔莫及了!"蝶重生道:"不错,当年你用这蝶舞之功治好了我的病,那'十八蝶衣'只学了些皮毛便能抵挡飞蝗般的羽箭,我确实很忌惮你这'蝶舞'之功。可惜我早看出了你这功夫的破绽--你要发功,离不开那艳丽的披风,我拿走了你的披风,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说罢,狂笑不止。

突然身后有人幽幽地长叹一声:"蝶重生,你果然聪明,只可惜走错了道,你忘恩负义,将被万世唾骂!"

蝶重生大吃一惊,急忙回头,只见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正是那灰衣老妇!她丑陋的脸上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正盯着他!

"蝶舞!你才是真正的蝶舞!我听出了你的声音!"蝶重生颤声大叫起来。老妇的眼中流下了两滴清泪:"蝶重生,你总算还记得我的声音,这也是我装聋作哑的原因。当年你的毒酒没有毒死我,可残留在身体中的毒物却让我花容尽失,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八年来我天天活在痛苦的煎熬中,蝶重生,你可还得起这笔债?你那天在垂杨柳下花言巧语,我若不是经历了这八年煎熬,只怕又被你骗了!我让你死个明白吧,你可知床上被你罩在笼中的是谁?她是我的孪生妹妹蝶影,当年在外拜师学艺,才侥幸逃过了你的毒手!"

蝶重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高声尖叫起来。谁知舱外却毫无动静。蝶舞冷笑道:"想叫人救你?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你可知我抬上船的木箱中装了什么嫁妆?就是'十八蝶衣'啊!那天你说出你的妙计,我就决定将计就计,你这几十条船,要我一艘艘攻打,确是不易,今天众将领来喝喜酒,正好被'十八蝶衣'一锅端了。此刻整艘大船,也都被她们控制。还有你的船队,已经不复存在了。"说完打开了窗,窗外一艘艘官船正在沉入水中,水面上满是呼喊挣扎的士兵。原来,蝶舞的部下没有用火攻,而是偷偷潜入水中,凿穿了船 底。

蝶重生绝望地大叫:"你以为我蝶重生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么?"他握住桌上的烛台,猛地一拧,桌子移开,舱板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蝶重生把蜡烛举到洞的上方,狂笑道:"你可知道下面舱中装的是什么?除了那批金银珠宝,便是满满一舱火药!运送如此贵重的东西,我蝶重生岂能没有防备?你把你妹妹留在船上作人质,你和'十八蝶衣'赶紧下船!否则我把蜡烛扔下去,大家同归于尽!"

"夫君,你看我的眼里有什么?"蝶舞突然轻声说道。这声音柔媚入骨,蝶重生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的眼睛。这一看就再也无法移开。只见蝶舞缓缓解下灰色披风,反穿在身上,竟然是一件艳丽至极的蝶衣!蝶舞柔声道:"夫君,当日你说我这'蝶舞'天下无双,今天可愿意再看一遍?"蝶重生不由自主地点头。

蝶舞轻轻地舞了起来,烛光中,她的身影幻化成了无数只美丽的蝴蝶。蝶重生只看得呆了。突然间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当年的落魄无助、蝶舞的仗义相救、山寨中的恩爱风光、自己的忘恩负义、卖身求荣,刹那间只觉得羞愧难当,万念皆灰,只剩下那句誓言还在耳边回响:"若违誓言,定当割头相谢,若违誓言,定当割头相谢……"

  

  蝶重生将烛台放在桌上,拔出了壁上的宝剑,他对着蝶舞"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郑重地说道:"娘子,我对不起你。"说完,猛地挥剑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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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号宿舍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被分别分在两个宿舍,28号和29号,那时,学校正好在建新的宿舍楼,现有的宿舍楼全部分配给了女生和老师,我们被分配的宿舍是多年前的老教师宿舍,还是平房,可是,再埋怨也没办法,只能等新的宿舍楼盖起来才能入住了!

  我分配在28号宿舍,28号宿舍一共住8个人,屋子的面积很大,窗户也很大,但奇怪不论是什么样的好天气,屋里总是阴森森的,29号宿舍和我们相邻,也是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于是他们便在校办工厂的后面找了好多镜子,挂在了宿舍的墙上,一来美观;二来因为光线折射的原因,屋子里也就不显的那么阴了,我们28号宿舍的哥们儿却没有那个闲情,于是干脆找了些报纸将窗户糊了起来,连白天都开着灯,说这样更亮堂!

  就是在这样的学校里,发生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冷冷的!

第一章 血一样的晨光

  今夜,诸事不宜

  我坐在山谷间的山隘里

  等蜉蝣在地平线上的月光

  一遍又一遍地

  把尘土下的身子照亮

  三月二十一日,星期三,今天是春分,听说古人将春分分为三候:"一候元鸟至;二候雷乃发声;三候始电。"意思是说春分日后,燕子便从南方飞来了,下雨时天空便要打雷并发出闪电。这种描述显然并不属于现在我所处的这个城市,C市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大风天气,大风卷着黄沙从原野的边缘开始出发,掠过这个城市的每一幢建筑,每一个脸颊,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带者人们的抱怨与咒骂渐渐消淡。燕子?根毛也没有见过。

  虽然这样的天气有些无趣,但早上的校园还是生机勃勃,新修的操场、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到处是早起的学生,锻炼的,早读的,赶早谈情说爱的,一拨拨不知道从那冒出来。

  我睡眼惺忪的穿起衣服站在宿舍门口,看了看表,才6点20分,,水房里也挤的都是人,好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是自习,洗漱还能等一会儿,这时,我上铺的俞大仲趿拉着拖鞋从宿舍了溜达出来,蹲在门前的台阶上,拿着一根烟吸了起来,我看着他说:"我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他笑了笑说:"实在忍不住了,哥们儿出来吸一棵一会回去再睡,"我晕,俞大仲是河南人,身子高大壮实,超爱吹牛,听说他老爸是河南师范大学体育学院的一个教授,还说他曾经随他老爸从小习武,可我是一点也没看出来,这家伙每天不睡到上课的前五分钟,绝不起床,还有一看到虫子他就蹦的老高,根本看不出一点练家子的样子。

  不远处,袁辉头上裹着毛巾从水房里挤了出来,看见我就喊:"涛子,快过来呀,傻站那干吗,我给你占个位""哦"我应了一声回去拿了个脸盆往水房走,隔壁宿舍的红红和他们班的郑清从后面过来,红红边走还边说着魔兽如何如何的问题,这两家伙是老乡,从一个地方来的,也有同样的爱好:网游,经常一玩起来什么都不顾。郑清话比较少,在一旁"哦~~~~~哦~~"的答着。我回过头问他俩:"咋,昨上又没睡吧"没有,昨晚小周他们几个去了,我没去"

  红红和我说,郑清楞了一下说"哦,昨天,昨天我出去了,有事呢,"红红用肩膀扛了下郑清说:"你有个屁事,"

  郑清笑了笑,没说话。

  我在袁辉给我站的位那儿洗漱完了,感觉清醒多了,就和袁辉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袁辉是我的高中同学,本来就谈的来,又一块考入了这所大学,就成了要好的朋友,他边收拾边说:今天天气不错,"我说"哦,是吗,没注意"他说"我早起来看,东面一片火烧云,漂亮着呢,象~~~~象~~~象血一样红"

  我说"是吗?我去看看"抱起书刚要出去,就听外边"啊"的一声,那声音不是一般的大,把我生生的吓了一跳,俞大仲气的从床上趴起来大声的喊:"这谁呀,有毛病。"我和袁辉忙出来,就看见隔壁的红红从宿舍了冲了出来,嘴都结巴了:"快~~快~~,尹树建死了"我和袁辉对望了一眼,朝他们宿舍走过去,到了门口,却看见张晓光着膀子站在尹树建的床前,皱着眉头,看不出一点害怕的感觉,我喊了他一声:"张晓,怎么回事"他却不说话,回手拿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我和袁辉两人又往里走了走,宿舍里已经没有人了,尹树建躺在左手的下铺,被子的一角被掀开了,露出了上半身,胸口的伤口血液已经几乎凝结,从胸口的伤口留出的血一直从床的里侧流下,又从床下的地面蔓延到床的外侧,旁边的衣物整洁的放在枕头一侧,手机,手表、PSP,都堆在衣服上,尹树建脸色惨白,紧闭双眼,却很平静。

  大概二十多分后,警察就来了,来的是派出所和C市刑警支队的人,几辆车把宿舍门前挡了起来,其他同学都被赶到外围,然后在现场拉了隔离,开始勘察现场,我们几个本来被赶了出去可一会儿又被叫了回来,安排在我们宿舍坐着,红红,我,袁辉和张晓,郑清算是在现场接近过死者的人,所以要做笔录,等了近1个多小时,外面进来一个警察,年龄不大,高高瘦瘦的,看了一圈我们,看到袁辉突然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在这,"

  袁辉说:"那你让我去那,"原来那个警察叫做丁东华,是袁辉的一个表哥,"哦~~知道了"说着丁东华挥了一下手说:"完了再说!"说完就对我们挨个做了笔录,首先是红红,红红说他是早上6点15分左右起的床,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正好郑清进来找他去洗漱,他就下床出去,洗完后大概是6点40多,看见尹树建脸朝里睡着,张晓也在床上没醒,他就挨个叫了一下,张晓起来了,尹树建却一点起床的意思也没有,他便过去拉他的被子,没想到那上面都是血,他的绒衣上还有一个洞,上面还在溢血。"哦!他昨天是几回到宿舍的"红红想了想说:"好像应该有11点多了吧,他回来时候已经熄灯了"我们也刚睡下,我问他说"回来了"他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听见他把门插了,躺下睡了,"你们宿舍其他人呢"

  丁东华接着问,"他们晚上出去上网了,没回来"

  丁东华认真的记下来,接着隔过我和袁辉又开始问张晓:"你昨天在宿舍吗?"

  张晓好像有些不耐烦说:"在","你昨天最后见尹树建是什么时候"

  丁东华又问。张晓说"不知道,我那记得""注意你的态度,"丁东华坐直了身子,有些不高兴,他又问郑清:"你不是26号宿舍的吗?怎么那么早去找他"

  郑清说"我早上起的早,每天都去叫红红洗漱,"说着望了一下红红,红红忙说,是是,我们老乡,接着丁东华又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就让我们几个出去,留下了袁辉,我刚要出去,袁辉拉了拉我说:"等会儿。"

  光剩我们三个,气氛就比较轻松,丁东华和袁辉差不了几岁,小时候就在一起玩,只是丁东华工作以后比较忙,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袁辉拉着我说:"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我的铁哥们,涛子,将来你有破不了的案子可一定要找他"我急忙摇手,说:"不~~~不~~,说啥呢"

  丁东华却平静的看着我伸出手说"哦?大侦探啊"我急忙握住他的手说"没有~没有,你听他胡说。"

  丁东华笑笑,不置可否。

  接下来就和我们了解了一些情况,尹树建也是河南人,他和俞大仲平时关系比较好,两人家境都比较不错,尹树建更是花钱大手大脚,在学校的学习成绩还行,就是和俞大仲有个共同的毛病,爱吹牛,所以说话通常不着边际,他有个女朋友叫董晓萍,"哦~~~~~"丁东华听我们说完后点了点头,又问:"那个张晓是怎么回事"

  袁辉:"他呀,哎~~~他和尹树建有点矛盾,那个董晓萍以前是张晓的女朋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跟了尹树建,弄的两个人矛盾很深,还打了一架,虽然在一个宿舍,从不说话,"听完我们的情况,丁东华合起了笔记本,想了想说,"大侦探有什么高见吗",我楞了一下说:"没有",袁辉忙说"哎,表哥,你啥情况也不告诉人家,谁能有什么高见啊"

  丁东华皱了皱眉站起来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在喊"小丁"丁东华转过身就走了出去,把本扔到了袁辉的床上,袁辉见丁东华一出门,就问我,你说是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自杀啊,这需要调查才行,"

  袁辉一把把床上的纪录本拿过来说,看看这个,我说这不太好吧,"没事,有我呢"袁辉说着打开了笔记本~~

  说实话,我对尹树建没有什么好感,对他的死亡也不感兴趣,但记录本的纪录却引起了我的好奇,第一页写着尹树建 河南商丘人,19岁 家庭住址

  第二页写着尹树建昨晚11点15分回到宿舍,有门房老腾及同宿舍红红证明,昨晚放学后和他见过面的还有他的女朋友董晓萍,26号宿舍的李冬红,经二人反映,他们和尹树建在20点20和21点见过面,但后来21点到23点这段时间尹树建去了那里,并没有人知道。

  经法医鉴定死者尹树建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凌晨3:30到4:30左右,但这段时间宿舍里除了死者只有他的同学红红和张晓,而宿舍的门是反锁着的,外人根本进不去。死者胸口的刺伤是致命伤,经过现场勘察并没有找到凶器,而且尸体也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尹树建死前脸色平静,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凶手很有可能是他熟识的人,对他遗物的检查是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失,银行卡,信用卡都在,只有身份证不见了。

  第二页写着犯罪动机:自杀?仇杀?抢劫?,问题上打的三个问号!

  最后一页上用红笔写着,据门房老腾反映昨晚3:30分左右,宿舍大院门前发现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老腾出去看时,却没有了,他以为是看花了眼。

  我看着这份纪录,有些发呆,如果是自杀,看来没可能,凶器插入的很深,自己是不可能完成的,仇杀?应该也不会,如果是仇杀,现在知道的只有张晓和其有仇,但杀完人没理由还呆在现场睡觉,而如果是见财起意,他又没丢什么东西,可凶手如果是黑衣人呢,那么凶手是非常专业的,在现场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但动机又是什么呢?

  我一头雾水正在想着,突然门开了,丁东华走了进来,看见我捧着他的,就有点不高兴,我连忙把本递给他,他没说话,一把拿过去,对袁辉说,"袁辉,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这一两天来还要来了解情况。说着出去了,我们也急忙跟了出去,外面车已经开走几辆,同学们都已经开始上课了,两个白大褂的人把尹树建从宿舍里抬了出来,他还是穿着他平时认为最帅的那件蓝色的绒衣,现在已经被血浸成了黑紫色,两手耷拉着,裤子也皱皱巴巴,他以前是爱干净的人,现在裤脚却还粘着一点透明胶带。我望着他,忽然觉的有些同情他,又好像是在同情自己,不敢想像,人类的生命多么脆弱哦~~~~

  一转头,我看到宿舍大院的门外并排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俞大仲一个是董晓萍

第二章 黑衣人

  陌生的山谷中

  缺少帷幕

  一束月光向我照来

  我看见

  我看见一束飞翔……

  时间已经近10点多了,天空中金黄色的阳光刺穿清冷的空气,照在宿舍大院灰秃秃的青砖上,没有一丝暖意,只有风卷着沙石、废纸、破塑料袋在院子里悠悠的打转,丁东华上了车,把车掉了个头,然后向我们挥了挥手,便疾驰而去。

  远处,董晓萍站在风中,一条粉色的围巾围绕过她那白皙的脖颈,一头耷拉下来,在风中轻轻飘摆,她个子不高,但身材消瘦,别有一种风韵,清秀俊俏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微微发红,看上去是楚楚可怜。俞大仲站在旁边,叉着腰在往地上吐口水,看见我和袁辉走了过来,就说"他妈的,这是谁干的,老子要是抓住他,踩扁了他,"这小子虽然和尹树建相处时间不长,但看的出两人的感情不错,袁辉拍了拍俞大仲的肩膀,表示安慰的说:"放心吧,凶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看了看董晓萍,没有说,她却抬起头问我:"你们和树建住一个宿舍吗?"我摇摇头说"不是,他是27号的,我们在隔壁,""哦~~~"她点了点头又说,"我想去看看他住过的宿舍,"说着两手捂住了脸庞,又要留下泪来,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宿舍的人早已经被安排到了别的宿舍,学生的被褥杂物也搬空了,门上贴了封条,看来不行了。我想安慰董晓萍几句,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这时,袁辉推了推我,说:咱们先去上课吧,"然后又对俞大仲说:"我们先去上课了。你们实在不行请个假,休息休息吧""恩"俞大仲答应了声,刚要走,我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就问董晓萍说:"你昨天晚上见过尹树建吧"她擦了擦泪说:"恩,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的晚饭,然后他说有同学找他,就急匆匆的走了,没想到~~~"说着她又呜咽起来,我接着问"哦,那是几点,你还记的吗?""是8:20,我当时恰好看了看表"董晓萍说"不是,我是问你们几点见的面,"我又问,董晓萍抬起头想了想说:"好像是6点半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我点了点头又想要问,却见俞大仲摆了摆手说"算了吧,有什么好奇的,以后再说吧,今天你们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袁辉一听,就要辩驳,我急忙接过话茬说:"哦,行,不好意思,那我们先走了"说着我们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走了十几步,我又站住转过身,望着董小萍说:"不好意思,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董小萍在远处点了点头,我就问:"你们昨天在那吃的饭呢?""就学校门前那个麦当劳"董小萍看了看俞大仲说。

  下午,学校乱成了一锅粥,全校都知道了男生宿舍27号的凶杀案,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布满了整个校园,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学校只好开会研究,一面派班主任去安抚学生,一方面增加人手做好学校的保卫安全工作。将发生凶案宿舍的学生安排到了新的宿舍,我们26/27/28/29/30这五个宿舍还都是学校的老宿舍,和新宿舍楼有好一段距离,明年才拆,但学校宿舍紧张,现在也腾不出地方让我们搬,所以学校只是简单的过来慰问了一下,也再无下文。

  晚上上自习,袁辉跑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我们俩对都刑侦推理非常敢兴趣所以平时在一起都喜欢研究些这方面的事情,而在这过程中,我偶尔灵光乍现一下,总能比他先猜到结果,这就让袁辉有些佩服,两人在一起有时乱发感叹,"叹英雄无用武之地,"可这次真正的凶案发生在身边,我们却一下都慌了神,脑子里感觉像一团乱麻,没有一点头绪,没办法,我只好坐在那儿用笔将现在已知的几件事情放在一起,分成几点,拿给袁辉看:

  1、尹树建和董晓萍分手在20:20左右;

  2、尹树建在20:30左右见过李东红,大概21:00离开;

  3、在23:15左右回到宿舍(宿舍已与22:30分熄灯);

  4、尹树建死于昨晚3:30到4:30左右,一刀毙命;

  5、3:30左右在宿舍附近发现黑衣人;

  现在已知昨晚见过尹树建的人有董晓萍、李东红、老腾、红红、张晓,而在案发现场的人只有红红和张晓,那么通过现在已知的情况分析,疑点有以下几个:

  1、21:00-23:00之间尹树建去了那里?

  2、红红和张晓中间会不会有一个人是凶手;

  3、如果不是他俩,宿舍门锁着,凶手是如何进去的,凶器在那?

  4、黑衣人是谁,他干了什么?凶手会是他吗?

  5、尹树建被杀,是什么原因;

  袁辉拿起来看了半天说:"是啊,看起来黑衣人应该是个关键,现在除黑衣人,谁也没有这个杀人动机,除非是张晓,红红感觉不像,那家伙和尹树建关系还不错,没有理由啊""恩"我点了点头说,不过现在说还为时过早,现在谁都有嫌疑,"

  袁辉又说:"他俩早上被带走,好像刚才才回来了,红红被分配到咱们宿舍住了,回去再问问,不一定有别的线索"我应了一声"好"又问他,"李东红你熟吗?"

  袁辉说"恩~~不太熟,不过以前认识,你的意思是去见见他,""对,我们现在去找他问问,毕竟他昨天晚上见过尹树建"说着我和袁辉去找李东红。

  我们的教室在二楼,李东红的教室在四楼,爬了两层楼梯,刚上了四楼,

  袁辉就指着前面一个人说:"巧了,那家伙就是"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一个高高的胖子站在不远处的楼梯拐角,身高足有一米八几。大圆脸,肤色却黑黑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学生,胡子拉碴的,头发乍的老高,他也听见了袁辉说话的声音,就看向我们这边,袁辉紧走了几步,忙过去打了招呼,把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原来旁边那个同学和李东红是一个班的,叫做徐献丰,寒暄了几句,我就切入了正题,把来意大概说了一下,但没有说的那么清楚,只是说对尹树建的事好奇,我问李东红说:"哎~~你昨晚不是见过尹树建吗,"

  李东红觉的很讶呓,反问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扯了个慌说:"哦,我们班有同学昨天看见你和尹树建在一起了""哦~~~呵呵"李东红笑笑说"是,昨天晚上我找他有点事,那个家伙,他妈的没说几句话就跑了""跑了"我奇怪的问,"去那了"李东红说"谁他妈知道,我还想知道呢""哦"你记得是几点吗?""几点?好像是9点多吧,""是9点,我去找你的时候正好是9点,刚好看见尹树建离开"旁边的徐献丰插话说。"哎~~对,我记的旁边的那个粥滩正在收摊,那个老王每天准时9点收摊"东红接着说,我和袁辉对望了一眼,想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就又说笑了几句,借口要离开,刚走了几步,李东红突然问我:"哎,昨天你们班谁看见我了啊"我一时想不起来该如何回答,就随便编了个名字答了一声,下楼梯刚要转弯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那俩家伙,俩人不知道在说笑什么,徐献丰还笑着在李东红的胸口打了一拳。

  回去的时候,自习已经下了,我和袁辉就直接回了宿舍,宿舍里大家都早早回来了,坐了一屋子人,看来昨晚的事情对大家的影响还算大,一般夜不归宿和回来晚的都提前回了宿舍,真是"大团圆"红红也在,正在那绘声绘色的讲述早上发生的事情,看见我们回来,就站起来对袁辉说,你那个表哥可真不够意思,在那咋咋呼呼的,把我和张晓当犯人一样审,然后就学着丁东华的样子和我们说话,大家哄堂大笑袁辉说你别管他,他就那样子,"就是"红红接着转了一圈说"大家看看,你们说我能象个杀人犯吗?"我笑的推了他一把说,"我们知道你不是,你又不是左撇子"刚说完,大家突然不说话了,瞪着眼看着我说"杀人犯是个左撇子吗",我一看大家那目光,忙说:"我瞎猜的,大家别太在意,别太在意",大家"吓"的一声,没人再理我了,袁辉这时却凑了过来小声的问"你怎么知道凶手是个左撇子的"我小声的回答:"我估计大概是,早上看见尹树建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的伤口,从那刺入的角度和方式来看,不像是右手刺的,正好刚才下楼的时候我看见徐献丰在李东红的胸口打了一拳,那家伙用的正是左手,那种发力方向是一样的,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袁辉点了下头,伸出大拇哥晃了晃,这时又听红红在那瞎白唬,说昨天晚上要是知道有黑衣人,憋死我也不敢出去上卫生间,听到这,我猛的站了起来,一把拉住红红说:

  "你说什么,昨天晚上你出去过,红红被我一吓,有点愣,张着嘴不说话,我又问,"那是几点",红红皱了皱眉说:"我也不知道。"

  原来,昨晚红红喝水喝太多,半夜实在憋不住了,就起来起夜,那时他还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出去上了趟卫生间,红红和我们大概的说了一下,"我问他把这些情况和警察说了没有,他说,没有,说他感觉这也没啥,就没说,我听了,把他手一甩,说:你知道个屁,凶手在你开门出去的时候就完全有时间杀掉尹树建,"啊"红红听了吓的坐倒在床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刚想把情况打电话告诉丁东华,丁东华就来了,原来昨晚在女生宿舍楼224号了,黑衣人又出现了,而那个宿舍住着的正是尹树建的女朋友董晓萍。

  后来,袁辉问我为啥那时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了,我说我其实当时也发怵,但一想不管你管不管这事,凶手总还在学校附近,对我们,对我们的同学都是危险,谁知道会不会再出意外,与其被动的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吧。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的气氛依然凝重,大部分跑校生一放学就急急的回去了,学校里以前人头攒动的地方现在也只寥寥数人,而那个黑衣人也再也没有出现,我和袁辉分头开始调查,祝老师更是将我们的课安排到了后面,让我们专心的配合公安工作,丁东华去找六六后,连吓带唬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才弄清楚,原来,那晚,他起夜的时间是3:45右,出去到卫生间然后在回来用了15到20分种,这个发现对案子的侦破影响是巨大的,这件事就解释了宿舍门反锁后凶手如何进入宿舍的谜团。

  虽然这个发现让案情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我们这边的情况却越来越复杂,每天中午和晚上我和袁辉都有碰头,拿来调查的结果互相分析,我这边调查的是撇子的情况,可调查来调查去发现一个奇怪的结果,在尹树建认识和27号宿舍周边的人群里,一大半都是左撇子,我列了一个名单:

  26号宿舍 王同欣 雷诺 谭剑波 郑清

  27号宿舍 尹树建 张晓

  28号宿舍 俞大仲 我

  女生宿舍 董晓萍

  这样看来光调查了几个宿舍就有这么多左撇子,尤其26号宿舍竟然4个都是,我真是欲哭无泪,袁辉那边也不乐观,从27号宿舍和女生宿舍2号楼之间有将近600米的距离,中间可以藏身的地方数不胜数,我们两几天的努力可以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真是一筹莫展。

  晚上,我们俩决定暂时放松一下,就没有去上自习,好在学校也不管,我俩就出学校向西,大概走20多分钟,那里有个张记麻辣烫,味道相当不错,学校的学生经常来吃,到了地方,点了串,又要了4瓶啤酒,俩人就开始喝了起来,这时,袁辉指着我后面说,那不就是那个粥摊吗?我回头一看,正是老王粥摊,那晚尹树建就是在这和李东红见完面后失踪的,本来先开始公安是怀疑李东红有嫌疑,但李东红那晚和同学出去玩,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就没了下文。

  想到着,我突然灵机一动和袁辉说:"我们这几天虽然跑的很勤,但其实是没有抓到重点,我想,既然凶案发生在27号,我们到不如从头查起"

  "什么"袁辉嘴里嚼着丸子问,我说:"今晚,我们来个夜探宿舍!"

第四章 夜探

  我看到一些屋顶上的飞翔

  烙入倒影

  欲罢不能

  我们俩坐着把杯子里的啤酒都干了,才擦擦嘴起身,因为要夜探,心里还是有点儿发毛,毕竟那个屋子里是死过人的,一想到这我就有些头皮发麻,看着袁辉把最后的一点儿杯底倒进了嘴里,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就有点好笑,看来和我一样,是要喝酒壮胆,就是不知道这啤酒管不管事,现在胆子没壮起来,肚子是有点涨了。看了看表,现在才是9:50,学校是10:30才准时熄灯,我们现在肯定是不能先回宿舍了,现在回去等熄灯再出来,大家一定会怀疑,我想了想说:"不然我们先去224号宿舍附近去看看,反正现在时间还早,顺便走走,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袁辉说好:"我这几天光从那边转了,熟的很,我带你去"说着我们就往回走,快到学校门前的时候,看见26号宿舍王同欣和雷诺两人在铁栅栏前站着,好像在等什么人,刚走近,就看见郑清从学校里跑了出来说:"走吧"王同欣说:"你真是他妈太慢了,每次都磨磨叽叽的"

  郑清呵呵的笑了两声,就和他们一块走了,袁辉看着他们走远,就说:"这几个小子,一定是又去玩去了,可真够有精力的,"我笑着说:"那,这几个都是从小干农活长大的,有的是精神"袁辉笑着说:"哈哈,看来还是人家孩子身体壮实,我就不行,玩一会就头晕眼花,"刚才那几个同学家都在农村,从小就干农活,身体都倍儿结实,有着一把子力气,我边走边问:"每天去玩,要不少钱吧,"

  袁辉说:"当然,上网费就不说了,点卡你得买吧,晚上饿了,夜宵总得吃点吧,困了,烟总得抽点吧,花不少钱呢""哦"我答应着说:"哦~~贵族游戏啊!"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女生宿舍楼在学校的西北角,一共有五栋,但其实现在的实际入住只是四栋,其中有一栋是空着的,学校把那栋下面的一层当成了仓库,里面放着好多备用的床和被褥。林晓萍的宿舍楼就是紧挨着这一栋的2号楼,现在学校刚下自习,从教室里出来的学生络绎不绝的走向宿舍,不一会宿舍的窗户就亮了起来,我拉着袁辉绕到了宿舍楼的后面,那里紧挨着学校的西墙,那墙不是很高,而且年久失修,很容易攀爬,我转回头和袁辉说如果那个黑衣人从宿舍下来,然后绕到宿舍的后面,再从西墙翻出去,你说有没有可能,袁辉歪着头想了想说:"恩~~,有可能,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这条路。"袁辉话音刚落,就看见我前面的一段墙上搭上来一只手,我吓了一跳,急忙一把把袁辉拉到宿舍楼的一个拐角,那里正好一个宿舍的窗户下面,宿舍的灯刚好照不到那了,我们蹲在阴影里,看见有一个人从西墙上翻了上来,我定睛一看,有些惊讶,袁辉也一样,看着我小声的说:"好像是俞大仲吧,"我点了点头说"看"只见俞大仲上墙后并没有马上下来,却从墙下另一边在拉什么东西,一会只见他拉上来一个人,是一个女人,正是董晓萍,我们互相望望,都是满腹狐疑,袁辉小声的说:"这俩人怎么在一起,不上课干吗去了啊"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说:"走,跟着看看"这时他俩已经从墙上下来,整整衣服,从宿舍的另一面一前一后走了过去,我俩悄悄在后面缀着,也不敢靠太近,他俩好像在说些什么,但离的太远,根本听不清楚,走走停停,我们跟着他俩,围着宿舍绕了半圈,就见俩人在2号楼门前站住,又说了几句,董晓萍就上去了,俞大仲转身朝我们宿舍方向走了。看着他渐渐走远,我才把身子直了起来,看来这跟踪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袁辉则摸摸光秃秃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到底在干什么呢"我也是一头雾水,俞大仲和死去的尹树建虽然关系不错,但我们在宿舍里很少听俞大仲谈到董晓萍,除了那天,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但我总觉的有些不对劲,就说:"明天咱们调查一下吧,我觉得他俩和尹树建的死可能有某种关系。"

  月亮渐渐升了起来,天空里的星星似有若无的懒懒闪烁,10点30分,学校统一熄了灯,诺大个校园一下子暗了下来,只剩冷冷的月光倾泻在苍白而宽阔的操场上,一派冷清。

  我和袁辉在外面又等了大概一小时,才悄悄的从宿舍大院的值班室窗前弯着身子溜了进来,今晚还是老腾值班,我溜过门前,顺便悄悄回头瞅了一眼老腾,看见他歪在椅子上正睡的香,宿舍大院里冷冷清清,看来同学门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往里拐过去就是27号宿舍,走到宿舍门前,黄黑相间的木门上有一个不大的窗户,窗户上现在贴满了报纸,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门上斜着贴着一张白色的封条,上面写这某年某月某日之类的字,我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就一点点的将封条揭了下来,好在后面粘的不太实,没费多少功夫,封条就被完整的揭了下来,袁辉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玻璃卡子折成的小钩,对着那把锁的锁孔勾了起来,那会儿学校里流行这个,好多男同学的钥匙链上都会有这么一个小勾,袁辉在这方面还算一个专家,普通的锁打大概十几秒就可以搞定,果然,没几下,袁辉就把锁给打开了。

第五章 一张卡

  迷离瘦削的铁线

  漫天倾泻刺入泥土

  生疼

  朔风紧

  电闪雷鸣

  送来死亡的邀请

  一阵狂似一阵

  震耳欲聋

  充斥着记忆中的惊耸

  听完袁辉的话,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盯着他:"你~~你说什么?"

  袁辉哭丧着脸说:"我看见尹树建了""我靠"我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啊,那来的尹树建,他死了""可我真的看见了,他穿着他那件黑色的风衣,真的"袁辉说着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说:"就在这"说着还朝四周望了望,而那个刚才还站在院子里的黑衣人"尹树建"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风一阵一阵的吹来,刚才的冲动被渐渐吹散,我站在原地,茫然间恐惧袭来,我慌忙向四周张望,想找到哪怕一丝黑衣人留下的痕迹,可什么也没有,我又往前跑了几米,转过墙角,宿舍的大院里黑沉沉的,月亮也没了踪影。

  第二天一早,袁辉就打电话通知丁东华过来,我则拉着红红问那晚的事,红红刚趴起来,眼睛还眯缝着,我就急着把要问的事说了一遍,红红经过上次的事再也不敢乱说了,睁大了眼想了想才肯定的说:"是头朝南,他一直都那样睡"听完他的话,我把昨晚的事又回想了一遍,才确定无疑,就从他的床边上下来,这时,丁东华已经推门进来,一看好像也是刚睡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一片像个帽子一样盖在头上,我看着他差点笑出来,忍忍又憋了回去,袁辉则说:"你来的好快啊,才不到十分钟"

  丁东华用手沾了旁边脸盆里的水压了压头发说:"废话,我不快能行吗,我那白队快要把我吃了,再不破案,咔"

  丁东华用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说"砍头的明白"我们哈哈大笑起来,红红在一边有些莫名其妙,张着茫然的眼睛望着我们,不明所以,丁东华才看见红红也在,忙收敛了起来,和我们说,:"走,你俩出来一下,我向你俩了解点情况,"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我和袁辉也赶紧跟了出去,三个人挨着溜达到了后操场,找了一块干净的方坐了下来,我就把昨晚的发现和他详细的叙述了一遍,丁东华一边听一边把情况纪录到他的本子上,还不住的点头,听完了,他抬起头皱着眉若有所思,好一会才说:"他妈的,越来越复杂了"沉吟了一下,他问袁辉:"那个人真的是尹树建,啊不是,我是说很像尹树建吗?,你看清楚了?"

  袁辉点了点头说:"真的,尹树建的姿态和走路都很有特点,以前我就经常笑话他,不会有错""你看清楚他的脸了吗"

  丁东华又问,袁辉想了想说:"这个看不大清楚,他穿着他那件高领的风衣,遮了大半个脸""那你呢?"

  丁东华转过脸又问我,我摇摇头说:"我只看见半截身子,连头也没看到,"

  丁东华紧闭了一下眼睛,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接着说:"先不说这个了,我一会去现场再看一遍,可是如果说第一现场不是在宿舍,那会是在那呢?"这话明显是在自己问己,我们都没搭腔,丁东华又在本上记了写什么,又把俞大仲和董晓萍的事问了清楚,他才抬起头来说:"行啊,你俩的本事不小啊,这些情况非常重要,,看来我还是没有选错人"说着各向我们俩的肩头拍了拍,袁辉听到这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忙说:"这主要是涛子的功劳,我根本就没干啥"我一听那能这样,忙说袁辉如何如何勇敢,如何如何机敏,丁东华看见我俩推来推去,就说:"行了,就这么个事,就别互相吹捧了,等破了案,论功行赏"我俩不好意思的都笑了起来。

  丁东华把自己的笔记本的内容又整理了一遍,誊抄在另一张纸上,然后拿给我说:"这是最近我们调查的一些情况,还有你们提供的,我都写在上面,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我接过纸想这哥们还真不错,就赶紧把纸一叠装在衣兜里,然后我们都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丁东华说你们先去上课吧,我去看一下现场,我们准备要说和他一起去,想想又算了,就和袁辉两人一起往教室蹭,其实好几天不去上课了,就有点野,根本就不想去,丁东华看了看表后,抬头看见我俩还没蹭多远,就说:"哎~~~还有个事,"我们连忙回头,"下午三点,尹树建的父亲过来,你俩一块过来了解了解情况。"

  "啊?"我不解的问袁辉:"他们家一直还没来人吗?"袁辉点了点头说:"是,你不知道,尹树建他妈妈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一直和他的姥姥一快生活,他爸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出了国,几年时间就回来过两次,但听说在国外发了财,又娶妻生子了,每个月给尹树建汇个几千元生活费,其他事也一概不问,但他姥姥两年前去世了,就没人管他了,他和他爸也不怎么联系,~~~听说,出了事后,一直没联系他爸,最近才联系上"我听着袁辉的话,心里面突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没想到我一直看不上的他,还有这么令人难过的经历,"哎"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叹了口气~~。

  转了一大圈,我俩还是没去上课,又从教室转回了宿舍,站在宿舍门口看,丁东华已经走了,却看见红红和俞大仲两人一坐一站的在宿舍门口,我们走近问:"你俩杂不去上课,"

  俞大仲座在一旁气哼哼的不说话,红红说:"刚才有两哥们要和大仲打架,我好不容易才拉开,""打架?"我奇怪的问"谁呀,跑这来打架,为啥事?"红红摇了摇头,用嘴对着俞大仲努了努,却没有说话,看来是当着俞大仲的面不好说,我们也好意思再问,就安慰了俞大仲几句,袁辉在旁边拿出盒"骄子"抽了几根挨个发了,刚要点着,就听大院外面乱轰轰的,一晃眼从门前闯进来五个人,我一看,有两个见过,是比我们高一级的学生,平时在学校里就混,到处找姑娘玩,一副痞子像,后面跟着几个却不认识,那个最前面的,个子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圆,指着俞大仲就叫他出去,后面几个也骂骂咧咧的,好像是在说一个女的,怎么怎么得,看来就是刚才哪两个又去而复返了,俞大仲早站了起来,却不说话,将那支没点着的烟别在耳朵后面,往前走了几步,红红一看就着急了,连忙拉着俞大仲说算了,我一看那情形,也站了起来,拦在两人中间问那个大个说,有啥事,好好说呗,袁辉也在一旁打趣说:"就是,沟通,沟通一下,有什么结不开的,咱都大学生了,还有什么可打的",他这话听上去更像是煽风点火,可是那个哥们跟本也没听,又往前走,还用手将我拨了一下,说实话,虽然打架我们不在行,但现在他们五个人,我们四个,也就算一对一,也不怵他们,袁辉也从后面站了起来,要过来帮忙,这时俞大仲却说,:涛子,红红,没事,你们在旁边看着,我到要看看这几个哥们是不是铁打的,"说着一挺身走到了前面,我站在他跟前小声的说:"大仲,别冲动,先谈谈",因为那个大个子他妈太高了,俞大仲虽说也不低,可和人家站在一起,足足矮了半头,身子也窄了少许,我现在想是不是俞大仲被自己小时候练过武术的记忆冲昏了头,脑子有些发热了,我掌心里有点往出渗汗,知道现在劝也没有用,只求俞大仲能勇猛些,我们几个也只等一动手就冲上去,打人还是挨打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高个子真是连话也说,一抬脚就踹了过来,俞大仲却站在那不动,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马上就要踹上了,我也只来的及喊了一声,就感觉眼前一花,"砰"的一声,那个高个子就摔在了俞大仲前面,"啊?"我有些呆了,那几位更傻,张着嘴在那互相看,俞大仲却还站在原地不动,不等那高个子站起来,后面的几个就扑了过来,我们一看俞大仲这实力,也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加入了战团,一顿混战,我才发现我跟本就插不上手,平时别看红红浑浑厄厄,打架也不含糊,最强的还是俞大仲,我现在才彻底相信他会武术这个说法,他一个人转着圈,把四个人打的根本抬不起头,我们三个围着人家一个人打,也不好意思打了,随便打了几下,那哥们也不嚣张了,站起来跑了,才几分钟时间,那帮人就跑的一个也不剩,我们傻站在那,连个好也忘了叫,俞大仲只是脸上让刮了一下,衣服被撕了个口子,跟本就没事。

  我走过去向俞大仲伸了下大拇指,都不知道该如何称赞他,红红陪着俞大仲去洗了洗,中午我找了个空,问了问红红打架的原因,才知道是为了董晓萍,原来那几个哥们早看上了董晓萍,尹树建一死,几个哥们就来骚扰董晓萍,俞大仲当然不能不管,就发生了矛盾,我想了想,拿出丁东华给我的那张纸把俞大仲的名字写在下面。今天我对俞大仲又有了新的认识,这家伙别说打架,看来杀人也措措有余。

  下午三点,在祝老师的办公室,我们见到了尹树建的爸爸,在场的还有丁东华,祝老师和另外两个民警,要不是有人介绍,我一定不会认为那个人是尹树建的爸爸,从形象上看,我倒是觉的他更像是尹树建的哥哥,比起我们同龄人的父母来说,他年轻太多,看来资本主义的生活更安逸与舒适,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对尹树建的死表现出一个父亲应有的悲痛和关心,只寥寥的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又和丁东华,祝老师说了些感谢的话,同时希望警方能早日破案,更像是领导慰问,我和袁辉坐在那实在有些坐不住,真想过去踹他几脚,有个这样的爸爸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正在我们为尹树建愤愤不平的时候,他爸却要站起来走了,丁东华忙站起来,另一个民警拿过一个包袱说,这是尹树建的遗物,我们现在交给您,他爸爸看了一眼,却没接,说这些东西就先寄放在学校吧,带回去我们看着也伤心,他奶奶的,听的的火只往上冒,丁东华在一旁说,按规定这些东西是不能寄放在学校,您还是带回去吧,他爸爸这才答应,把包袱接过来,丁东华和他一起核对了数量,核完后,丁东华问:"尹先生,您看看没有少什么吧,"他爸爸说没有,丁东华又问了一遍,说那以后警方就不付这个责任了,他爸爸才又看了一遍,抬起头说,好像少了一张卡,丁东华和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卡,他爸爸说,那是尹树建他妈妈去世的时候留给尹树建的一笔钱,因为后来尹树建一直不缺钱,等他大了他爸爸把钱给他的时候,他自己办了卡存了起来,现在这笔钱不知道还有没有,丁东华又追问:"您知道那笔钱具体数额是多少吗?"他爸爸想了想说:"没有多少吧,大概十八万多一点儿。

  第六章 张晓

  相拥

  和死神相拥

  和奈何桥下

  河水中纷乱的倒影

  眼睛死死盯着天空

  白乌鸦

  黑蝙蝠

  葬送黎明与憧憬

  窗外,阳光斜斜的透过树枝将稀疏的影子铺在光洁的玻璃上,有点刺眼,祝老师和两个民警已经将尹树建的爸爸送出了教室,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几个人摇摇头在说些什么,我们并听不见。

  丁东华并没有出去,"十八万~~~十八万"他依然在默默的嘀咕着这个数字,袁辉过去叫了一声哥,他才扭过脸说:"你们回去吧,我要去查一下存款的事情"说着拾起旁边的警帽再不说一句话,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不想刚走到门前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丁东华没说话侧着身子走了过去,那人回头看看,对着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声,才走了进来,我们一看原来是哲学系的谭剑波,他进来一看我在,笑着说:"啊呀,终于找到你了"我不知道什么事就站了起来,说:"找我?干嘛?"

  谭剑波跑过来笑着说"快快,救急,你可要帮这个忙?"我更摸不着头脑了说:"晕,你要干嘛啊"

  谭剑波边拉着我走边说:"明天学校不是举办"春之声"校园音乐会吗,我们那舞台布置还有好几块背景没画,联系好的美院的学突然有事不来了,我这快急死了,好不容易听同学说你这画画的功底不错,你可一定要帮这个忙""啊,你听谁说的,我可好长时间没动过笔了"我一听就想撤,"啊呀,没问题,我相信你"谭剑波不容分说还是要拉我走,我一看逃不了了,只好说"行~~~行~我和你去,画的不行你可别怪我,不过你可得管饭""哈哈"谭剑波一笑答应说"这还不好说,没问题。"我回头和袁辉说"那我先去了哦,你晚上给我再去打点饭,我怕我吃不饱"

  说着我们都笑了起来,谭剑波笑着打了我一拳,这家伙是个上海人,精细的要命,吃他一顿饭可比登天,平时爱好个表演什么的,还在学校里组织了个话剧团,弄的风风火火的,这不学校里组织校园音乐会,他首当其冲成了主要负责人,跟着跑前跑后的。

  我和他两人边说边笑的走向礼堂,我问他:"明天的节目准备咋样啊!"

  谭剑波摇摇头说:"哎呀,都快仇死我了,今天下午正在彩排,好几个节目都不太理想,我正在郁闷呢"我笑着说:"有你在还怕什么,一定搞的定!"

  谭剑波到不谦虚一拍胸脯说:"哎,你这话说的好,有我在啊,一定没问题的"到了礼堂后台,一片混乱景象,准备表演的,准备道具的,围在旁边加油的,一大堆人,谭剑波七拐八拐的才把我领到了一个小教室,里面立着几块高大的展板,上面用胶带贴着一张张一开大的白卡纸,谭剑波从箱子里给我翻出了几张图,拿给我看说就照着这个画,我一看,画并不难,是一些图案背景,但却要极浪费时间,就说:"这我一个人也弄不完啊,这图案画起来可费时间,"

  谭剑波又拿出铅笔和水粉说:"我在吗,你就画吧,我在这陪你"说着把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没办法,我只好拿着笔开始画了起来,谭剑波在一唠唠叨叨的和我说些学校逸事,我在旁边到也干的不闷,说着说着我们就说到了那晚尹树建的案子,他说:"哎呀,那个尹树建死的好惨的""哦?"我边画边问他说"是吗?怎么个惨法!"

  谭剑波说:"哎呀,听说被刺了好几刀的,血流成河,多惨。"我笑了笑没说话,谭剑波又说:"那凶手能下那么恨的手,一定和尹树建是有仇的"我说:"这也未必"谭剑波又接着说;"你估计凶手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呢?"我摇摇头说:"这我估计不出来"我顿了顿转回头问他:"那你估计是谁呢"

  谭剑波笑笑说:"呵呵,我也估计不出来,不过~~~"好像欲言又止,"嗯?"我有些察觉他有些话想要说,便停了手里的画笔问他说:"不过什么~~~~"

  尹树建却笑着说:"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又点急就说:"你有啥事就说吧,和我还见外,你要事不说,我可不画了"他以一听也急了忙说:"哎~~~,你可不能不画啊,你不画我就完了"我就说:"那你说我就画"他停了停又往后望了望小声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瞎猜的,你知道尹树建的那个情敌张晓吗?"他特意加重了情敌两个字,我点点头说:"知道啊,不就和尹树建一个宿舍吗?"

  谭剑波咽了口吐沫说"那个家伙有好几次说要跟尹树建算账,要教训教训尹树建,有一次我有事去他们宿舍,还看见他正把一把刀放在枕头下面呢,没想到几天后就出了这种事""啊~~"我有些惊讶说"有这事~~,那你和警察说了没有"他说:"当然没有,我和你是第一次说,这事,我那能乱说"我刚要问些别的,就听门外有人在叫谭剑波,

  谭剑波站了起来,又弯下身子和我说:"有人找我,我出去一下,刚和你说的,你可别当真,我也是猜的"说完他走了出去,"张晓?"我有些疑问的站在原地,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也觉的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出那有问题,谭剑波这一走再没有回来,果然说要请吃饭也没吃成,我一个人一直画到8点多才大概画完,胳膊软的都快抬不起了,两只脚也站的麻麻的,在教室了骂了半天谭剑波,没办法只好回宿舍了,还好,宿舍里有袁辉在,还给我准备了一大饭盒的饭菜。我一看见饭菜,又不禁把谭剑波从上到下骂了几遍,才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袁辉在一旁都快笑的直不起来了,边笑还边咳嗽的说"哈哈,他的话你也能信,那家伙是天生是个演员,不是有句话吗?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听到这忽然想起了下午谭剑波和我说的话,就把那话和袁辉说了一遍,袁辉说"哎~~~你别说,张晓那家伙办起事来是个火爆脾气,你不记得上次和尹树建打架,要不是俞大仲拦着,还真出事了"我点点头说:"嗯又道理,不过有好几天没见过这家伙,那去了啊?"

  袁辉说:"哦,听说家里面有事,前几天就请假回老家了"我又问:"我怎么不知道他给分那个宿舍了!"

  袁辉说:"分在前面宿舍楼里了,好像是112"我边吃边说:"明天有时间我们去看看他!"

  吃完饭,我打了满满一杯水,坐在床上,把上午丁东华给我那张纸拿了出来,自从给丁东华提出了一些关键性的问题,明显感觉到丁东华对我们尤其是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看来他是看出来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想想这样挺好,继续看那纸,上面丁东华字迹潦草,但一条一条列的却非常清楚,前面是案情的一些概述,中间是最近警方调查的一些结果,后面是我们提供的线索,我把目光集中在中间那段,其中有一段上面标着好多名字,原来是发生命案那晚在宿舍大院人员的名单。

  26号宿舍 王同欣 雷诺 谭剑波 郑清 李东红 徐献丰

  27号宿舍 (尹树建) 张晓 红红

  28号宿舍 俞大仲 我 袁辉 严璞 刘骏

  29号宿舍 王亚东 赵志江 祁峰 刘荣臣

  30号宿舍 张满生 王二军 白先平 刘俊杰 吕鹏

  在事发前21:00-23:00之间尹树建去向问题的调查中,以上同学均说没有见过尹树建,其中李东红与徐献丰在21:00左右和尹树建分手后一起回了宿舍,其宿舍的王同欣可以证明,而王同欣在21:00-23:00一直在宿舍,其宿舍的雷诺、谭剑波两人可以互相证明,郑清当时也在宿舍,其宿舍的人都可以为他证明。

  张晓和红红两人分别是在22:10和22:15分回到宿舍的,除了9:45下习前有同学证明外,9:45-22:15之间两人都无法证明他们的行踪。

  俞大仲在21:00-23:00之间,见过董晓萍,据说两人在21:00-22:00之间在一起,有董晓萍证明,而22:00-23:00之间的行踪无法证明,我和袁辉、刘骏在21:00-23:00之间在宿舍和教室都在一起,可以互相证明,而严璞22:00-23:00之间在宿舍我和袁辉、刘骏可以证明,21:00-22:00之间在宿舍无人证明。而29号宿舍除了刘荣臣外,王亚东和赵志江、祁峰均无法找到证人证明自己21:00-23:00是不是见过尹树建,张满生和王二军两人在21:00-23:00在老师家帮忙,一位老师和老师的家人可以证明,白先平和刘俊杰也是下了自习后再没有证人证明他们说过的话,吕鹏更是在21:00-23:00之间一个人在宿舍睡觉,没有一个证人。看着这一大堆熟悉的名字,我好像渐渐看出了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又觉得缺少关键的东西,只好躺在床上,一遍遍的梳理着些杂乱无章的线索,可能是下午太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不到7点,袁辉就把我揪了起来,原来是学校的音乐会今天上午8:30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昨天就通知所有同学早些入场,我随便洗了把脸,迷迷糊糊的跟着袁辉走进了礼堂,礼堂里早就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了,到处是衣着光鲜的美女帅哥,我们找到了安排好的位置,坐了下来,我继续窝在那打盹,可能是人太多的原因,礼堂里变的出奇的热,周围的同学纷纷把外套脱了,我也想脱,可一看早上起来忙的没穿衬衣,光穿了个背心套了件外套,要是脱了就走光了,只好忍着,一抬头,呵呵,之间我前面坐着李东红和徐献丰,李东红到不错,都快脱光了,徐献丰却也没脱,只把一边的一个袖子掳的老高,我打眼一瞅,我旁边的袁辉这时也看见了,拉着徐献丰的胳膊说:"哥们儿,这是怎么了!"

  徐献丰的右胳膊上一道大概十公分左右的伤疤,突出在肉皮上,红红的,很恐怖,徐献丰把胳膊转过来说:"这呀,我上初中时候骑车给摔的,当时缝了好多针呢,害的我3个多月没好好吃成饭"我们一听都哈哈笑了起来。

  演出开始了,非常热闹,舞台上莺歌燕舞,美不胜收,我对节目不太感兴趣,倒是对舞台上表演节目的女同学们报以了热烈如火的目光,不知不觉时间都过了3个小时,最后一个出场表演的是谭剑波的模仿秀,虽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不得不叹服谭剑波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模仿的几个天王级人物都惟妙惟肖,相像到了几点,我也由不住给他拍手叫好,不出所料,他的节目最后终于获了一个一等奖。从礼堂了出来都是下午三点多了我和袁辉去食堂吃了点饭,袁辉说:"我们现在去趟张晓那吧"我点点头说:"好!"

第七章 几个关键

  苍老的雨抚摸着谁的枯发

  阴冷的风伴着谁的喃喃语声

  或者

  等着谁被谁叫醒

  或者

  忘记了谁在谁怀中

  天气这几日在渐渐转暖,学校花圃里竟然有两三枝桃花绽放,我们远远着看,并闻不到丝毫的花香。不过看着很舒服。但是一个是视觉、一个是嗅觉,感受却是不同,其实有时候好多事物都一样,看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真实的体会。

  张晓所在的宿舍楼在学校的正西面,紧挨着女生宿舍楼,他住的那一栋二到五层都是教职工,只有最下面的一楼是学生宿舍,也大部分都是大四快毕业的学生,112号宿舍很好找,我们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我俩在门前敲了半天,楞没一个人出来,也不管那么多了,只好推门进去,推开一看,里面原来没人在,只是门没锁,可看了一下床有五六张,不知那个铺才是张晓的,正在迟疑间,就听走廊尽头有人在喊:"袁辉、庄则涛,祝老师叫你俩过去一趟""啥时候"袁辉回了一声,那人又喊:"现在!"

  我和袁辉不知有啥事,一前一后的来到祝老师的办公室,进门才知道,原来是丁东华来了,看着丁东华这几天明显憔悴了许多,他其实分到刑警队时间不长,现在队里人手又很紧张,这个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查,他又是新手,可想压力蛮大,丁东华看见们进来就说:"快过来,正找你们呢!"我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就问:"怎么了,你那十八万查的有眉目了"他叹了口气说:"哎~~有是有点,但现在又断了"我和袁辉挨着他坐下,袁辉就问:"怎么了?"他接着说:"我去访问了一些尹树建的亲戚和他父母亲以前的一些好友,都证实了是有这么一笔钱,但他们并不清楚钱的去向,我就去银行查尹树建的存款记录,可是查遍了有他记录的所有银行,都没有查到这笔钱的下落"袁辉问:"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没存啊,或者是花完了"

  丁东华摇摇头说:"不可能,他爸爸是见过这张卡的,他一定是存了,如果要花,不可能没有记录啊?""除非~~~"丁东华深吟道。"除非这张卡不是用他的户名办理的"我接着说出了我的想法,

  丁东华一拍大腿说:"对,就是这样,这样也可以解释尹树建身份证失窃的原因"

  丁东华一脸兴奋,可转瞬即逝,摇着头说:"可这钱是用谁的身份证存的呢?"我们俩当然也想不出来,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沉默,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就说:"会不会那个~~"我刚说半句话,丁东华就抬起头说:"什么?"我说:"在尹树建死去的当天,就发现有黑衣人去过董晓萍的宿舍,当时不是没有丢什么东西吗?现在我想黑衣人找的会不会是董晓萍的身份证,或者说他猜想尹树建是用了董晓萍的身份证办的存款。"

  丁东华听完就说:"对对对,很有可能,那董晓萍呢,我们找她问问"我站起来说:"那我和袁辉去找找她,她应该在宿舍,"丁东华说:"走,我和你们一起去!"

  三个人出了办公室,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前后走着,外面空气很好,我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我一定是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或打盹,而尹树建呢?或许正陪着董晓萍漫步在园的小路上,说说笑笑~~~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

  到女生宿舍门前的时候,因为我们跟着丁东华,所以都没有登记,就直接走了进去,宿舍的阿姨急急的走在前面给我们带路,到门前敲了敲门,便有人开了门,开门的正是董晓萍,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绒衣,好像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脸色发白,头发却梳的很整齐,看见我们几个,她稍微显得有些惊讶,但还是赶紧把我们让了进去,等我们坐下她边收拾东西,边说:"呵呵,实在不好意思,宿舍里太乱了"我们忙说没关系,因为丁东华上次和她见过面,我门也没有互相介绍,丁东华也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她存款的事情,董晓萍听完了想了想说:"他以前是和我说过存款的事,但我并不知到他是在那家银行存着,他平时也不缺钱花,也没听他说用过那些钱"丁东华又说:"你知道存款的事还有谁知道吗"董晓萍说:"这件事他和好多人都说过,具体说起来我也不能都记得是谁!"

  丁东华有些不相信的转过头来看我们,意思是说这事还有到处乱说的,我们忙点点头,谁都知道他是个有点事根本存不住,非要说出来才痛快的家伙。看来董晓萍并不知道什么,我们的线索好像到这就又断了,我就坐在一旁问:"那晚那个黑衣人来过后,你有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董晓萍摇头说:"没有,我都看了,什么都没少,钱都一点也没丢"。我又些不甘心,紧接着又问:"那你的身份证还在吗?"董晓萍这才想起来说:"哎呀,是啊,我的身份证怎么好长时间不见了,"就急忙翻了起来,可半天也没找到,我们互相望了望,看来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凶手很又可能是谋财害命,但现在那笔存款他应该还没拿到,因为没有人知道那笔钱到底那去了"

  丁东华把谈话的内容记在本上,又向董晓萍提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最近有没有谁向尹树建借过钱吗?"

  董晓萍肯定的说:"嗯,有,借钱的人老有,但借的都不多,他每次都给,那个三班的李东红就借过好几次"她想想又说:"前几天听他说有个人要向他借五千块钱,他没给借"

  丁东华听到这,把身子往前凑了凑说:"啊,那是谁你知道吗?"

  董晓萍摇头说:"不知道,他没说是谁,只知道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听完她的话我们的心都同时紧张了起来,看来现在几乎能确定,凶手一定是在这个校园里了,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恐惧和兴奋同时涌上我的心头。

  大概的问题都弄清楚了,我们准备要走,忽然我想起我的脑袋里还一直有个疑问,或许现在有机会弄清楚,就看着她,等了等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董晓萍扬了扬眉毛,没有说话,但我还是问了出来:"呵呵,当然你不回答也可以,我只是想问一下,当时你为什么和张晓分手?"

  董晓萍迟疑了一下,耸耸肩说:"不为什么,如果有的话,或许,或许是因为钱吧。"

  从董晓萍那里出来,丁东华摇摇手中的笔记本说:"我要走了,你们早点回去吧,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知道差不多的情况了,看来破案指日可待了"袁辉看着他说:"是吗,真的假的啊,你知道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丁东华用本敲了下袁辉的头说:"你个笨蛋能知道个屁,好好用脑子想想吧,"说着摆摆手,转身走了。我们对视一笑,两人也准备回宿舍,在路上,看见不知道那个学校的社团在校园里组织于禁毒的宣传,十几块展板上都是关于毒品危害的内容,我们过去看了看,就看见一张照片里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头发凌乱,骨瘦如材,而那条黑吐吐的胳膊上满是针眼,我忽然感觉自己想起一件事,但一下子又忘的一干二净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宿舍里没有人,大概都去上自习了,我坐到床上,感觉自己今天一天好累,便躺了下来,一动都不想动,袁辉刚坐下,26号的雷诺就走了进来叫袁辉说:"你下午去那了,尚老师找你呢,快去吧"

  袁辉站了起来,一拍脑袋说:"哎呀,我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说着就和雷诺两人一块走了,我急忙追到门口喊,回来的时候弄点饭,袁辉在远处回答说:"好,你等着吧"说到饭,我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没办法只好在床上躺着,掏出那些关于案子的记录看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好像是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宿舍的门轻轻被人推开了,我没有睁眼,要不是现在懒的动一下,真想站起来把袁辉骂一顿,弄点饭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可袁辉并没有说话,他回头把门轻轻的带上,好像向我这边轻轻走了过来,我的眼皮上慢慢的被一个黑影盖上,我突然在恍惚中打了个冷战,我意识到站在床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袁辉,冷汗一下子从身体的各个部分冒了出来,我猛的睁开眼睛,"啊"果然,我的床前站着一个黑衣的男子,穿着高领的风衣,而他的手里面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抖动,大也不该喘一下,因为宿舍里没有开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而他同时也看不清楚我的脸,他并不知道我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我静静的看着他,心头的恐惧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增加,而他也并没有马上动手,宿舍里太暗了,我知道他在寻找角度,而这正是我的机会,一点点时间让我慢慢的稳住了心神,我用余光瞟了瞟周围,看看如果他刺我,我应该从那里躲开,打定注意,我就静静的等着,本来很短的时间,可偏偏却觉得那么漫长,突然一瞬间,他将匕首猛地刺向了我的前胸,那刀来的那么快,我想都不能想,身子一歪,从他的身边滑了过去,躲开了他这一刺,他的匕首结结实实的刺在了我的被褥上,我都听的见那木床板破裂的声音,他楞了一下,也被我的动作吓到了,显然他没有预料到我能躲开,他把匕首拔了起来,一转身又面对我,我本想躲开那一下,便从他后逃出去,可那想两条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从床上下来,便又坐在宿舍的地面上,正好坐在他的脚下,我连忙用手托着向后使劲挪了过去,移到墙角,可是无路可退了,那人却也不着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了过来,我的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求生的欲望让我还是慢慢站了起来,从身边随便摸了东西就朝那人丢过去,那人低头避开,任慢慢的过来,我想我一定是玩完了。

  刚要闭眼等死的时候,就听宿舍的门"吱"的一声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身材高大,趁着开门的一丝光亮,我看到门口那个人正是俞大仲,

  俞大仲一进门并没有看见我们,他随手一把把灯打开了,一看有些傻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衣人更是惊慌,不知道是该冲向我,还是冲向俞大仲,灯一亮我也看清楚了那个黑衣人,他身高大概172左右,穿着那件黑色的风衣,领子立的高高的,头上却带了个头套,只留两个眼睛,根本看不出是谁,可那把匕首正是抓在他的左手里,才一晃神,那人就反应过来,猛的向我冲过去,俞大仲这时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噌的一下窜了过来,那人还没到我的面前,就把俞大仲一把从肩头壕住,那人不能向前,就式转过身一刀刺向俞大仲的肚子,就算俞大仲艺高人胆大,只见他一侧身,就躲开了那一刀,而抓着的手却没有放开,顺势将那人一带,那人就朝前摔了出去,这几下看的我心惊肉跳,那人刚摔倒,就猛的弹了起来,拿着刀又冲向俞大仲。这回俞大仲有了准备,等刀快到了,他突然将那人的腕子一搂,另一只手拨了下那人的肘关节,就看那人的刀转了小半圈,却最终扎进里自己的右臂,就听那人疼的啊的大叫了一声,趁俞大仲一愣神的功夫,便从宿舍里窜了出去。

  我和俞大仲都楞在原地没有去追,这时我咽了口唾沫完全站了起来,俞大仲傻傻的看着我,不知道时怎么回事,我却向前走了几步,将地上的一粒纽扣拣了起来。

第八章 接近真相

  疯狂的吻

  冰冷蓝唇

  直到迸射出花火

  迷一般的花火

  花火颤栗

  颤抖中带着昙花般匆匆的惶恐

  袁辉从门外闯了进来,看见坐在床上的我,就拉住焦急的问:"这么回事,你没事吧"我放下在眼前凝视着的纽扣,看看他又看看俞大仲说:"还好,有位大侠护佑"

  俞大仲歪着头看了看袁辉,笑了笑没说话,俞大仲以前是个特别能说笑的人,但自从尹树建的事发生后,他就变的沉默了许多,很少说活,刚才要不是他突然回来找课本,我可能早已一命呜呼了,说实话,我更喜欢现在的他,不单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而是觉得沉默更符合一个侠客的潜质,而袁辉则是一顿炮火汹涌的赞美,差点把俞大仲轰倒,我看见俞大仲的表情比刚才和黑衣人搏时斗更为紧张和难为情!

  袁辉挨着我坐下来,问我:"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袭击你啊?"我摇摇头,袁辉又问:"他是尹树建吗?你看清楚他的脸了没?"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就知道个尹树建"

  袁辉撇撇嘴说:"没办法,我上次真的看见了,你还不相信我"我说:"鬼才相信你。"说着,我把纽扣重新拿了起来说"你见过这个吗?"接着递给袁辉,袁辉接过来看着,那是一枚金属的纽扣,中间已经磨的发亮,周围围绕着有一圈英文字母,袁辉说:"我想这应该是一个牛仔裤上的扣子吧?""嗯"我点点头说:"这是那个黑衣人留下的,"啊"袁辉这才把那扣子仔细的观察起来,看了半天,他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的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种扣子我见过?"我听他一说,忙问:"什么,你在那见过"袁辉使劲捏着扣子想了想却慢吞吞的说:"在~~~~在~~~~哎?在那见过呢?"看的我在旁差点气死说:"你个傻子,快点想"

  袁辉拍着脑袋说:"我咋想不起来了呢?奇怪"我已经无奈了,站起来说:"你先慢慢想,不过现在你要先和我去个地方"

  袁辉问:"去那?"我说:"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袁辉郁闷的说:"不是吧,还要去啊,那个地方多吓人,去干嘛?"我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来回的走了几下说:"我刚才一直在想,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我?"

  接着我转了半个圈说:"现在我有点想通了,""什么"袁辉傻傻的问我,我说:"据我看来黑衣人无缘无故的去袭击一个陌生人是不可能的,那么袭击就是有目的的,而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的呢?当然是怕暴露些什么,可我知道什么呢,我想我现在所知道的这一切还不足以让他来杀我,那么,现在反过来说,黑衣人一定认为我知道了线索,我现在也假设认为自己知道了,可那是在那知道的呢,唯一的一次,我和黑衣人的唯一的一次碰面就是在27号宿舍,我想那里会告诉我们答案。"

  说完我和袁辉说:"走,我们现在就去!"

  袁辉说:"我刚才已经给我表哥打了电话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要不等他一块来了再说"我看了看表说:"现在已经9:15了,再等一会儿同学们就下自习了,到时候就不行了,我们现在必须去"袁辉无奈的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没办法,走吧~~,我回头看了看俞大仲说:"大侠,有兴趣去看看吗?"

  俞大仲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当然也爽快的答应了,而我觉的是有他在我身边,我就可以更专注的想问题了。

  这次再去就没有上次那么胆战心惊了,一方面我们有了强援,一方面我知道我需要找到什么,从我看到袭击我的那个黑衣人开始,我脑海中的一大线索突然相继有的联系,慢慢的在我的脑海中织成了一张网,向那个未知的答案渐渐靠拢,我知道,在27号宿舍里,又一个关键的东西,我还需要证明它,证明了它,这一切就都会有结果,凶手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我和袁辉,俞大仲把门打开,我第一个进去,这次没有再用手电,我把宿舍的灯打开,里面亮了,白晃晃的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就在四周寻找了起来,袁辉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也围着宿舍转,我仔细的看过现场每一地方,每一件物件,只怕漏过哪怕一点点线索,当我看到尹树建的床脚时,突然明白我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我刚要检起来,这时就听袁辉也大叫了起来,我一看他,他正脚踩着一张床下铺的床板,身子伏在上铺上,手里却拿着一个扣子,叫完了他跳下来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拿过来一看,那扣子和刚才黑衣人掉落的那个一模样,我也惊奇起来说:"那是谁的铺!"

  俞大仲说:"张晓!"

  丁东华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丁东华进来看了看我,走过去拍了拍俞大仲说:"好样的,我都听说了,要不是你,今天就麻烦了,出了事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俞大仲笑了笑说:"没关系,他是我的同学,我应该的"丁东华又和我说,他听完袁辉告诉他就急忙赶过来了,在路上就安排了中队的同事们严密监视学校周围,一旦发现有右臂受伤的人,马上抓捕,但在学校内还不想打草惊蛇,这件事情先就只我们几个知道,不要外传,我知道他也是为学校着想,一旦这件黑衣人再度出现,并刺伤同学的事传开来,刚刚平静的校园又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接着我把那两枚扣子事和丁东华说了,并拿给他,丁东华看着两道扣子皱着眉头说:"张晓?就是案发时那个和尹树建在同一个宿舍的吧"我说是,丁东华又说:"当时我们也连夜审过他,但当场就排除了嫌疑,难道当时出了什么纰漏?说着又把扣子拿了起来说,"我看这是一个突破口,我带着这两枚扣子回去调查一下,一定会又什么发现,"说着他又拨了个电话通知队里帮他查一下张晓的事情,办完了他又问了问我黑衣人的事,要我说说黑衣人的体貌特征,我把我看到的简单的说了说,他才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今天就哪儿也不要去了,门前我留了两个同事保护你们的安全,明天一早有消息了我来通知你们"我们答应了一声,丁东华就出去了,我也急忙追了出去,叫住了他,他看着我说:"怎么了,还有事?"我点点头,把刚才从宿舍找到的一点东西给他,他接过来一看,那是2公分长的一点黄色胶带,上面已经磨损的厉害,模模糊糊的能看见几个数字和英文字母,丁东华看着问我:"这是什么,"我说:"这是我在27号宿舍里发现的,我觉的它和案子是有关系的,你帮我查查这是什么地方用的胶带。"

  丁东华又打量了打量我说:"这是什么呀,你和我说说"我笑了笑说:"暂时还不能说,我不知道我的推论是否正确,你帮我查完我告诉你!"

  丁东华推了我一下说:"行!~~我帮你查,大侦探!"

  晚上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丁东华的两位同事装作是老藤的亲戚,帮着老藤在门口值班,其实是在保护我们,但我却睡不着,整个案件的过程在我的思绪里一遍一遍的回放,我想抓住那些关键点,可总也抓不住,像浮在睡眠上的泡沫,太浅,无法触及到更深处。光影散尽,迷茫一片。

  刚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有个人在拉我的被角,我猛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马上想到难道是黑衣人又来了?这时就隐隐约约看见袁辉把脸凑上来说:"别慌,是我"我松了一口气,可看看宿舍里还是黑的,外面天也没有亮,黑洞洞的,袁辉把小手电掏出来打亮,我一看他还穿着衣服,就问:"吓死我了,你不睡觉,趴我床上干嘛?"袁辉把手指放在自己嘴上说:"嘘,小声点,别说话,我表哥刚才来了,叫咱俩出去一趟,出事了"我把衣服穿上和袁辉两人悄悄出了宿舍,走到外面,我打了个冷战东边有些蒙蒙的亮,天上还闪烁着许多星星,空气清冷,两人的鞋碰到宿舍大院的灰石砖上,塔塔作响,俞显寂静。宿舍的门前停着一辆金杯车,我和袁辉钻了进去,接我们的是丁东华的同事,他并没有来,车出了学校,向左拐大概走了不到十分钟,又从一个小桥上过去,钻进了一个胡同,在一处民宅前停下来,周围已经停了几辆车,我们跟着往里走,这是一处平房,院子里又分几个屋子,一看就是都租给了外地人,丁东华在一个门前站着,看见我们进来,就招了招手,我和袁辉走过去,丁东华朝屋子里面指了指没说话,我和袁辉一探头,我的妈呀,只见不大的那间屋子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的泡面和课本,而在房子正中间的梁上吊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右臂缠着白纱布,正是张晓。

  袁辉看了一眼就把脸别了过去,我极力忍着把屋子里面看了一遍,可看张晓时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可能是因为上吊的缘故,他的面孔远要比尹树建死时更难看,看完后,我和袁辉跟着丁东华来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丁东华和我们讲了下经过,原来大院里除了房东外还住着两户外地人,张晓正是前几天请假回家的时候租到这来了的,具体原因还不清楚,昨晚大院里那一户没有人回来,院里就只有房东一家和张晓在,房东很早就睡觉了,大概快到凌晨4点多的时候,房东突然听见"佟"的一声响声,把房东惊醒了,就看见张晓那屋的灯亮着,先开始没以为是什么事,可那灯一直亮着,那亮晃着房东没法睡,没办法,就只好起来过去和张晓说一声,没想到张晓已经上吊身亡了,丁东华说完了,把旁边一张桌子上的白布掀开,说:"看看吧,这就是那把凶器和那件黑色的风衣,还有头套。"我们趴上去看着,丁东华又说:"刚才法医鉴定过了,应该是自杀,"他顿了顿说:"他手臂上的伤口刚才也检查过,受伤的时间和袭击你的时间比较吻合,我猜想张晓应该就是凶手,他在方方面面都符合凶手的各项特征,与尹树建是情敌,有杀人动机,也有作案时间,可现在死无对证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现在也只好这样结案了,你们看呢?"我睁大眼看着他,好像有些不认识的审视他,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又些不自然的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我用手在他面前画了个大叉,表示根本不对,他说:"那你说还有什么问题吗?现在不是明摆着吗"我盯着他说:"那张卡和两张身份证找到吗?"丁东华摇摇头说:"这还没有,可总会找到的""那纽扣呢?"我又问,丁东华忙说:"那个找到了,张晓死前穿的牛仔裤上是丢了一枚扣子,我们对照了一下和裤子是一个牌子的"我又问:"那另一枚怎么解释呢,一条牛仔裤在同一位置会缀着两枚扣子吗?"

  丁东华很茫然,没有说话。

  我看着这些证物,努力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再联系起我脑中的那些模糊的段落,好长一段时间后肯定的与他俩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昨晚袭击我的黑衣人和上两次的黑衣人应该不是一个人,"啊"这句话把丁东和袁辉下了一跳,问:"什么?"不是一个人?"我说:"对,不是一个人。而且更不会是张晓。"

第九章 结局

  该说的话还没说完,还没说完

  又要前行

  这么匆匆,黄泉路

  多了许多小鬼

  鬼一般的笑容

  天边有了些亮光,微微的鱼肚白从深邃的蓝色天际一点点浮出,还看不到丝毫的阳光,现在是早晨最清冷的时候,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一切短暂的阴冷就会过去,太阳就会升起,发出耀眼和温暖的光。

  丁东华有些不可思议的拉着我问:"你再说一遍,什么?"我肯定的说:"对,昨晚袭击我的黑衣人和上两次的黑衣人绝对不是一个人,而且肯定不是张晓"丁东华脸色严肃起来说:"你可别信口开河,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我盯着他说:"现在还没有,但马上就会有了"

  丁东华说:"什么叫马上有了,现在连证据都没有,你就不能瞎说,"我猛的站了起来说:"我没有瞎说,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现在有很多的疑点并没有弄清楚,现在就下结论是不负责任的,你没有发现吗?首先是卡和身份证没有找到,我们现在无法断定歹徒的杀人动机,还有,昨天在张晓床上发现的纽扣,光洁如新,那才和张晓的牛仔裤的新旧程度是一致的,而黑衣人留下的扣子明显是经过磨损的,一个人穿裤子不会把那枚纽扣磨成那个样子吧,这很明显是在做旧,而他没想到的是张晓的牛仔裤是新的。"听完我的话,丁东华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沉思着,袁辉听着有些发愣说:"你是说有人在陷害张晓,那他手臂上的伤口怎么解释?那两个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我接着说"伤口的问题很好解释,既然杀人现场可以伪造成自杀现场,简单的伤口岂不是更好伪造?"说着,我转向袁辉问他:"你记得我们在27号门外看到黑衣人时的情景吗?"袁辉说:"嗯,记得"我说:"你当时不是说他是尹树建吗?对,他是尹树建或者至少是很象尹树建的一个人,因为那个背影我也感到熟悉,而昨天袭击我的人我对他明显没有这种感觉,那证明什么?证明那不是同一个人。"听完我的话。"丁东华抬起头,很差异的看着我说:"行,这就是你的推论吗?凭感觉去分辨两个黑衣人的不同,可证据呢?"他说完后,就在那一瞬,我的头顶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打的一下,一个被我忽视的细节猛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了,我说:"我知道了"丁东华说:"你又知道什么了,"我说:"证据就是我昨天给你的那点胶带,你今天一定要帮我找到它的出处,这样,你再给我一天时间,我相信我会找到答案的"说着拉着袁辉就要回去,丁东华说:"哎,你还没告诉我你知道什么了呢"我几步走到门前回头说:"你快去把胶带帮我调查一下吧,到时候我就告诉你结果。"

  回到学校,我那也没有去,在宿舍里,我将已知的线索一点点在脑海里,细细的整理,我想我已经渐渐接近这场局的结果,心头开始惶恐与恐惧,可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那种巨大的好奇和兴奋让我停不下来,我不停的将自己的假设推翻,又重新建立起一个,而又接着推翻,我努力的思考着,想将这所有的线索组织起来,最终成为解开谜局的钥匙。袁辉回来坐在一旁看这我说:"你说你刚才知道了,是知道什么呀?"我说:"你等等,先别打扰我。"

  袁辉在一旁无聊的说,好吧,我又说:"你要是没事,就帮我打电话问问你哥那胶带调查的事,"袁辉说:"我们才出来,没那么快吧,我说:"那交给你了,你催着点?"

  袁辉说:"好!"

  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我被袁辉来着去食堂吃饭,他说看我一上午神经兮兮的,非要让我出来,好像好久没有来食堂了,突然觉得食堂有些陌生,我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袁辉去打饭,我正好坐在食堂打窗口的正对面,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一排排背影,我又些出神,我知道凶手一定在他们中间,可我却不敢断定他到底是谁?

  在楞神的功夫,就听见一个人说:"嗨,哥们,想什么呢"我一抬头见是谭剑波,我笑笑说:"没什么,饿的出神呢?"

  谭剑波却挤着我坐下,看着我神秘的说:"怎么样,我上次给你提供的线索还有用吗?"

  我楞了一下,看着他说:"嗯?什么线索?"

  谭剑波一看有些急说:"哎呀,你怎么忘了,就上次在礼堂我告诉你的线索啊?"

  我摸着脑袋想了半天说:"我只记得你当时要请我吃饭啊"

  一听这话谭剑波泄了劲,说:"哎呀,吃饭有什么难的,你等着,我回去准备准备"

  说着站起来走了,我苦笑了一下,问他:"哎,你们宿舍那个王同欣好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了啊?"

  谭剑波说:"哦,他有事回家了,走了好几天了"

  说完就走远了,这时袁辉拿着饭走回来,说:"那小子要请你吃饭啊"

  我笑了笑说:"等他请?看来是没机会了。"

  上午袁辉一直在催丁东华调查的事情,但因为那片胶带磨损的太严重,再加上字母数字残缺不全,辨认工作很困难。

  下午,我没有在宿舍里呆着,而是和袁辉在校园里到处的走访,找一些老师和同学询问情况,为我的干巴巴的推理增加有价值的线索,到了晚上,我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极兴奋,一会儿,袁辉从外面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说:"涛子,调查结果出来了,你看。"

  我接过来,是一张传真,我大致一看,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对,就是它,我知道了!"

  说着站了起来,袁辉说:"你要去那?"

  我说我要去解开谜底。

  袁辉说:"啊?去那?我和你去,"

  我说:"这样,你去找俞大仲来,一会你俩来26号宿舍来找我。"

  26号宿舍我虽然不经常去,但也去过,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兴奋,我知道我去做的不仅仅是解开谜题的简单动作,而更象一场生命的博弈,可我不能在等了,巨大的莫名的兴奋将我迫不及待的推向那里,站在门前,我好像有一种象上次站在27号门前的感觉,很压抑,但我没犹豫,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宿舍里亮着灯,我看到宿舍里的人竟然全都在,门前的床上躺着郑清,他后面是李东红在抽烟,李东红的上铺是徐献丰,在看书,而右边则是谭剑波和雷诺,两人在说话,他俩的上铺坐着一个人,竟是王同欣,我一进来,宿舍里的人都楞了一下,李东红先说:"哎呀,少见啊,来,快进来,"

  谭剑波说笑着说:"我靠,不是吧,一顿饭不至于啊,还追宿舍里啊?"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我突然有些不想进去了,可又没办法,只好走进去,坐在郑清的床上,郑清坐了起来,往旁边让了让,谭剑波跑过来挨着我坐了下来,笑着和我说:"是来找我的吧,走,我带你去吃饭,"我笑笑说:"呵呵,好啊,走,"说着我就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上铺的王同欣说:"你不是回家了吗?"

  王同欣说:"哦,刚回来,刚回来"我点了点心中已经知道大概,就拉开门要出去,因为我才觉的我刚才冲动的进来是不对的,事情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可刚一开门,就见袁辉从外面冲了进来,我撞了个满怀,把我又撞了回来,他没等进来就急切的问我:"怎么样,找到凶手了吗?""我靠,你不能再傻一点?"我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种话怎么能现在问,我头晕到了极致,听见这话,26号宿舍突然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尴尬的和大家笑了笑说:"呵呵,你就会开玩笑,我们走吧"说着就要出去,这时一只手拦在了我的胸前,我一看,徐献丰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下来,他把我拦下,又让袁辉和后面的俞大仲进来,说:"什么意思,涛子,你是说凶手是在我们宿舍吗?"我看见袁辉后面的俞大仲胆子稍壮了些,可我想现在不是时候了,笑着说:"没有,听他瞎说,"

  徐献丰却阴着脸说:"这事你可不能瞎说啊,有什么你就说出来,你想要污蔑哥们几个,哥几个可不答应,"我转过身说:"没有没有,误会,没我们先走了"这时李东红从旁边过来说:"走?袁辉,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说着竟过去拍了拍袁辉的脸,袁辉一把推开他,我一看这架势,也实在忍不住了,说:"好,既然大家想知道,那我就和你们说说。"

  我往后站了一点,把袁辉拉过去,尽量靠近俞大仲,挨个看了一遍宿舍里的人说:"大家要我说,那我就说说,前几天尹树建的事情,大家还记忆犹新吧,一个身边的同学突然的死亡,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呢,我想除了给我们带来惊慌和恐惧外,一定还会给某些人带来了利益?"说着我指了下李东红说:"比如说你,你之前是经常问尹树建借钱的人,会不会为了利益而谋财害命呢?"

  李东红听我说,气的就要冲上来,徐献丰一把把他拦住说:"听他说"我接着说:"是啊,因为在尹树建死后发现他丢失了一张卡和一张身份证,而卡里有18万,所以我可以负责的说,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可那会是谁呢?"我转过脸看着李东红说:"还记得发生案子那晚我到四楼找你吗?你当时说在20:30见过尹树建,说着我指了下徐献丰说:"当时你也做了证"可我从董晓萍那得知她和尹树建是20:20左右在学校门前麦当劳里分的手,从麦当劳到和你所说的见面地方我亲自走过,没有30分钟是绝对到不了的,所以我当时猜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说了谎,说完了,我又对着郑清说:"那天早上,你一早就去找红红洗漱,你说你一直如此,当时我没有觉的什么,后来我专门问过红红,红红说,你只是最近才突然去找他,以前从来没有,说明什么呢?说明你知道那天宿舍里要发生什么。"我咽了咽唾沫说:"对,还有大家可能都知道凶手是个左撇子吧,是的,他是左撇子吗?,我认为他一直在误导我们,制了左撇子的假象,因为这个大院里左撇子实在是太多了,而我想恰恰这反证了凶手是个习惯用右手的家伙,比如说你"我指了下徐献丰说:"你的右手在以前受过伤,长达几个月的愈合期,足可以让你左右手均灵活有力,"

  徐献丰冷笑了几声,没有说话。我接着说:"该说说黑衣人了,我们发现每次黑衣人的出现和消失都异常的诡异,我知道他一定是熟悉校内环境的,可我始终想不通他到底藏在那里,像鬼魅一样,有人说那是尹树建的鬼魂,我想现在告诉大家,从26号宿舍出发,最后回到26号就是黑衣人最好的捷径,说着我转身看着谭剑波说:"你是黑衣人吗?我觉的你的背影非常的像,"谭剑波一听急了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没有,你的模仿能力高超之极,模仿尹树建不在话下"说完了,我顿了顿说:"其实,越活跃的人通常会暴露越多,你记得那晚你找我画画的事吗?我那时还不知道你要陷害张晓,你问我,你估计凶手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呢?"

  我说:"这我估计不出来"可我紧接着觉得奇怪,就换了一个问法,我当时直接问你凶手是谁,你却没有辩驳,扭捏的说出了张晓两个字,我就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告诉我张晓的名字了,其实我想说,我一直认为你是凶手的嫌疑最大些。可现在我不怎么想了,而这是一起团伙做案。"

  我举着双手说:"现在我来描绘一下那晚的事情经过,那晚,尹树建和董晓萍分手后,见到了你俩(徐献丰、李东红),注意不是20:30左右,而是21:00,因为你俩曾向他借钱没有成功,而准备绑架勒索,然后你们趁着大家去上自习的时间,将他骗到了宿舍,诱骗他说出了他的钱存在那?然后,由谭剑波装扮成尹树建的样子在宿舍熄灯后来到27号宿舍,翻到卡和身份证后,趁着红红的起夜的时间,将尹树建杀死后放回到宿舍,第二天一早,你们还怕尹树建没死,就派郑清去27号观察情况,第二天,当你们着急着要取出那笔钱的时候,发现那根本不是以尹树建户名存的,没办法,你们认为董晓萍是他的女友,就只好要谭剑波继续装扮成尹树建的样子去找董晓萍的身份证,可那想也不行,紧接着我们鲁莽的夜探宿舍被你们注意到了,你们害怕事情暴露,就开始监视我们和嫁祸张晓,那天尹树建的爸爸来学校时,谭剑波你就一直在门前偷听,所以出来的时候你和丁东华撞了个满怀,随后你就进来找我画画,并发生了刚才所说的事情,可你没想到的是,过程中你错误频发,第二天表演的时候,我当然是要注意我的作品了,可我发现那些画根本就没用""你们见我对张晓的反应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强烈,所以你们准备了一个更为直接的计划,准备杀掉我,那晚我们刚回去,袁辉就被雷诺叫了出去,而那个杀手却进来了,要不是俞大仲,我想我就不能在这侃侃而谈了,没想到的是你们的杀手被俞大仲打伤,没有完成任务,但你们很聪明,在现场留了张晓裤上的纽扣,并连夜杀死张晓,造成自杀的假象。"说到这,我停了下来,看着他们,徐献丰和李东红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说:"哎呀,没看出来,你可真能编,这那跟那你也能扯起来,佩服啊"说完了都笑的直不起来了,谭剑波扬着眉说:"涛子,你可以啊,我告诉你,你敢污蔑我,我跟你没完,"

  徐献丰笑着说:"说了一大堆,你有证据吗?,拿出来看看啊?"袁辉和俞大仲这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互相望了望。

  我看着大家也笑了起来说:"你们先别得意,我当然有,现在我说三点,第一,根据警方提供在案发当天见过尹树建的记录来看,在这个宿舍大院里,只有很少数人有证据证明当晚没有见过尹树建,可只有你们宿舍是互相证明都没有见过,而这反证了什么呢,反证了你们是在互相包庇。"

  李东红撇撇嘴说:"这算什么证据"我接着说"别着急,还有第二,"说着我把兜里的纸拿出来说:"我在尹树建的裤脚无意发现了一块胶带,接着我在27号宿舍也发现了这样的胶带,现在我把调查的结果给你们看看,看到了吗?这是一家上海电子公司的包装胶带,而在那晚礼堂谭剑波的画板上我看到了同样的胶带,这证明你们就是用这样的胶带把尹树建绑架的。谭剑波说:"这胶带那里都会,凭什么说是我的"我笑了起来,是啊,我也知道这些证据你们不会承认,但我想我还有一个证据需要你们配合一下,说完我指着上铺的王同欣说:"你能把你右臂袖子掳起来吗?"听到这,宿舍里突然变的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26号宿舍的人突然脸色都阴冷起来,压的我们喘不过气,我们几个不禁后退了几步。突然间,徐献丰和李东红向我们冲过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俞大仲将我俩拉到门前,想夺门而逃,门却被一人撞开了,只见丁东华带着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

  后记

  一切到此结束了。

  那天晚上的事,虽然在我后来的几十年惊险历程中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只要一想起却仍然心有余悸。其实在我当时进入26号宿舍看到王同欣时,我就发现我的推断是有问题的,因为我一直认为这些只是谭剑波一人所为或最多只有一个同伙,但事实看起来并不是那样。

  26号宿舍集体犯罪的事件不仅轰动校园,而且是震惊了我们所处的小城,李东红、王同欣、雷诺、徐献丰、谭剑波、郑清这几个名字一时间成为了罪恶的代名词。后来,我从丁东华那里了解到,在整个案件中徐献丰才是真正的主谋,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吸上了毒,而家境贫瘠的他根本就无力承担这巨大的经济支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尹树建有一张18万元的卡时,便动了邪念,而他自己毕竟势单力薄,他便开始联合李东红怂恿宿舍其他同学,最终酿成犯罪。而正当他们觉得事情做的天衣无缝的时候,张晓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其实尹树建遇害那晚张晓并未入睡,他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看到了谭剑波假扮尹树建找卡和在红红出去后,几人将杀死的尹树建抬入宿舍的事,但他却没有说出,一是他心里仇恨尹树建,而另一方面他也对尹树建的钱动了念头,所以,他在案发后便找到徐献丰想要勒索分脏,而他又害怕徐献丰对他下手,就请假到校外偷偷租了房子。徐献丰当然不愿意,正在同时我和袁辉的夜探宿舍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徐献丰便又设计了嫁祸张晓而后杀掉他的计划,但不曾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徐献丰一伙最终自酿苦果。

  尹树建的卡最终找到了,到银行核实户名却是一个和尹树建素不相识的人,而卡里也一共才100多元,那十八万不知踪影,成了本案一个不解的迷!

  在这段日子里,说实话,重新认识俞大仲成了我最大的收获,我不仅消除了对他的误解,还和他成为了好朋友,董晓萍在在久后退了学,回到家乡参加了工作,有一次我好奇的问俞大仲那晚他和董晓萍去了那里,为何又是翻墙进来的,俞大仲没有告诉我,他说这是董晓萍要他保守的一个秘密。

  早上,我站在校园操场的边上,看着校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想到有人说:一切的罪恶都源于欲望,而一切的欲望又源于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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